陈大海的铜勺在沸汤里翻搅,薄如蝉翼的面皮裹着滚烫的鲜肉馅,往笼屉里一摆,白生生的汤包便似沾了晨露的玉兰。
案板上的锅盔正滋滋冒油,金黄酥脆的边角裂开细缝,露出里头混着葱花的麦香。
勾人的鲜香飘散在府城南正街的晨雾里,令人垂涎欲滴,只恨不得立即吃进肚里。
隔壁聚仙楼的木雕招牌却蒙着灰。
店小二懒洋洋的依靠着桌沿,抹着那张已经被他擦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桌子,眼睛半睁不睁的,也不去管聚仙楼是不是门可罗雀。
聚仙楼老板赵强,此时正趴在二楼栏杆上,指甲抠进涂漆剥落的木栏,眼睁睁看着味香居门口的队伍越来越长,一直拐过街角……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聚仙楼”,原本也是一家口味还不错的食店。可自从“味香居”火起来后,它的生意便一落千丈。
新上任的老板名叫赵强,是“聚仙楼”老板赵一博的儿子。
只可惜,赵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继承了“聚仙楼”后,生意一落千丈。
全靠着姐姐是府衙典吏齐斌的妻子这层关系,才让这个店铺勉勉强强支撑着没有彻底倒闭。
赵强眼见“味香居”生意兴隆,眼红得不行,心里暗暗盘算着如何将其占为己有。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三更的梆子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悠悠回荡,仿佛是夜的使者,宣告着更深层次的静谧。然而,在这静谧之中,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悄然翻越味香居的围墙,轻巧地跃进了后厨。
这个黑影,正是街混子刘三。他鬼鬼祟祟地摸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白色粉末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一丝青灰色的光。
这粉末,据赵强说是“蒙汗药”,专门用来放倒野狗的。
刘三紧张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迅速将粉末撒进面粉缸里。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猫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刘三的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
他的手一抖,油纸包直接掉落在地。脚边的半袋黄豆被踢翻在地,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一般,吓得刘三顾不得去捡油纸包,踉跄着翻出墙去落荒而逃。
次日清晨,卯时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味香居的蒸笼上。
武大海像往常一样,掀开蒸笼,准备迎接新一天的生意。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十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地撞开了木门,为首的李班头挥舞着锁链,气势汹汹地喊道:“有人吃了你家的汤包暴毙!已经告上公堂了。”
武大海惊愕地看着这些衙役,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锁链紧紧勒住,鲜血顿时从勒痕处渗了出来。
他的目光顺着李班头的视线看去,只见灶台上的黄豆散落一地,显然是昨晚有人慌乱中留下的痕迹。
武大海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突然,他看到了赵强。
赵强嘴角叼着一根草棍,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那笑容在武大海看来,充满了嘲讽和恶意。
这一局,正是赵强所设。
赵强找到了府衙里的几个衙役,打着姐夫名号,又花重金收买,让他们帮忙设套陷害武大海。
这几个衙役平日里就收了赵强不少好处,加上赵强他姐夫的面子,这几个衙役自然是对他言听计从。
说起来,这“聚仙楼”老板原有两儿一女,大儿子闵翊铭是原配所生,也曾经是亲爹掌中宝。
只可惜,在闵翊铭三岁的时候,娘亲去上香遇到劫匪,为了救下儿子以身挡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