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到底是什么修为?”
终于,一名年轻文官按捺不住,用气音挤出几个字,目光像黏在词宋身上的胶,满是难以置信与惶恐。
先前他们只当词宋是大梁派来的能言善辩之辈,顶破天是翰林修为,可眼前这等抬手便碾压翰林绝巅的实力,早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大儒?绝不可能!”旁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立刻反驳,苍老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便是大儒巅峰,也只能稳压翰林绝巅一头,绝做不到仅凭威压便震伤人骨!难道……难道是传说中百年难遇的文豪境?”
“文豪”二字一出,殿内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倒抽冷气声。
文豪之境,已是天元大陆文道修士的巅峰之境,百年难出一人,每一位文豪都能以文气凝兵、撼山动地,是足以影响一国气运的存在!
西楚王上握着镇国刀的手猛地收紧,指腹在冰冷的刀鞘上磨出红痕,脸色凝重如铁,若词宋真是文豪,那大梁的底蕴,远比他预想的要可怕百倍,今日西楚朝堂,怕是真要栽个大跟头!
词宋对周围的窃窃私语恍若未闻,只是垂眸扫了眼地上昏死的龙矩,对闻声赶来的侍卫眼皮都未抬,淡声道:“龙将军只是脱力昏晕,断骨好生接治,并无性命之忧。”
说罢,他转身直面王座,目光落在西楚王上脸上,语气平得像一汪深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王上,此刻我该有资格,前往兵圣阁了吧?”
西楚王上沉默良久,指节在镇国刀的玄铁鞘上反复摩挲,冰凉的触感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他眉峰拧成死结,比谁都清楚词宋此番是来者不善——那抬手便震晕龙矩的手段,轻描淡写却霸道无匹,绝非寻常文人能及。
今日若是硬拦,以西楚朝堂眼下的底气,非但拦不住,反倒要落个“以强凌弱、欺凌来使”的骂名,三千年国祚的颜面怕是要碎一地。可就这般放行,胸腔里的怒火与忌惮又灼得他心尖发颤。
转念一想,他又缓缓松了口气:兵圣阁传承千年,根基稳如磐石,阁内既有亚圣坐镇,更有阁主吴烈以及众多半圣的狠角色压阵,底蕴深不可测。
仅凭词宋一人,纵使他真有文豪实力,也绝不可能撼动圣地分毫。既然这小子执意要往兵圣阁闯,想在西楚地盘上耀武扬威,倒不如顺水推舟,让他去兵圣阁碰一碰硬钉子,吃些苦头挫挫锐气,省得在朝堂上这般无法无天。
“你要去兵圣阁,本王不拦你。”楚王终于开口,声音裹着刻意压制的威严,在死寂的殿内撞出回声,“吴冲!”
瘫坐在地的吴冲猛地回神,后背黏着冷汗浸透的朝服,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进衣领,却依旧恭声拱手:“臣……臣在!”
“你亲自带词宋先生一行人前往兵圣阁,务必‘尽好地主之谊’。”楚王刻意将“尽好地主之谊”几字咬得极重,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算计,“若兵圣阁阁主愿见,便让他们论道;若不愿,便……‘好好’送他们出西楚。”
吴冲心中瞬间掀起狂喜,面上却装得愈发恭敬,重重叩首:“臣遵旨!”
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在他看来,词宋等人一踏入兵圣阁,便如羊入虎口!
阁内长老大多是他的靠山,只要他添油加醋地诉说今日在朝堂受的奇耻大辱,不愁这些长辈不出手,定要让这狂妄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日的屈辱,他要在兵圣阁加倍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