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外家都知道,本家执法者一向不上门,一旦挂牌上门,一定是说明出了需要上门清查的大事。
昨天他上门时特意没挂腰牌在外,整个江陵张家都如临大敌、战战兢兢。
就算这位串串被张升养得再不谙世事,一丝是个恋爱脑的傻白甜,张升也应该不至于……连这种可能要了他们全家命的东西都不告诉她吧?
而且,别说张家的本家外家规矩一向严苛,哪怕是在外界:如今四处起义、山匪遍地,私藏来历不明的外人往往也都是会牵连全家的大罪。
多少村庄都是因为不小心带入探子才让整个村庄都遭受灭顶之灾?
人世间最好看与难看的,都是人心。
最赌不起的,也是人心。
哪怕是泗水村的那姑娘把他从河边捡起……都知道告知远亲与村庄。
希望这姑娘是真的缺心眼,所以急忘了。
……也可能是隔着有些远,所以没看见?
走近张萧萧,张北举起腰牌,心情略复杂:
“张萧萧,你对着它再说一遍你刚才所说内容,你舅舅张升其实一直知道你私藏外人的事却故意包庇,是吗?”
似乎是终于反应过来,张萧萧本就雪白的俏脸看上去更为惨白。
好一会,就在张北都快要没耐心等待时,她声音微若蝇呐: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舅舅一直很关注我这里……,对我一向严厉,如果,如果我这里有人去他那做了什么,他肯定都是知道的……”
她吞吞吐吐的话语还未结束,门外,轻盈又急促的脚步迅速靠近。
只是又过了十多秒的功夫,张升匆匆进门,一眼就看到了正扶着立柱,彷徨无助的张萧萧。
都来不及细看旁边是哪个小厮在帮忙,他立刻扯出抹笑朝张北拱手,向张萧萧示意:
“萧萧,快来见过本家长辈,你喊族老就……”
张北打断了他的话。
心头着实有些失望,一指张萧萧旁边那个变得有些畏缩的男人,张北看向张升,语气也满是一言难尽:
“出了这件事,你确定你有这个脸说出这句话?”
这话语说得极重,张升瞬间跪下。
在张家,除了部分时候的年节大礼,跪礼其实很罕见。
更多时候,它被用于认错受罚。
比如跪祠堂,又比如像张升这样,辩解话都不必再说的。
见张升只沉默认错,张北摆了下头:
“张萧萧不是本家人,她到底要怎么处理不归我直接管辖,也没空管。包括你在内的一应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给一个对得住的交代上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