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看着他说道:“为了百姓,新柳长平瀛洲这三座州府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
王侍郎咬牙说道:“可以迁走一部分,到了此刻,总要牺牲一些人的!”
陈朝面无表情,“大梁朝两百多年里,光是新柳州一州,便至少有五百万青壮死在了北境,为何知道是个无底洞,他们还一直往里面填?难道真是不想活了?错了,他们不过是想着自己死了,自己儿子就不用死了,儿子死了,孙子就不用死了,现如今,做父亲的死了,做儿子的也死了,孙子本就无依无靠,你们还要说什么总要牺牲一些人的,真合理吗?他们不该得到优待,不该被照顾,还要被牺牲?真要说牺牲,本官等会儿就把你带到北境去,要你也牺牲。”
王侍郎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但很快礼部的张侍郎便开口道:“就算是不迁都,又有什么用?这样我们便肯定能赢下来吗?”
陈朝说道:“当然不一定。”
“那为何不迁都?!为何一定要坚持!”
张侍郎讥笑道:“就只是为所谓的壮烈和气节吗?”
陈朝看着他,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气节这两个字,不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说得最多吗?”
“忘了告诉大家一件事,院长大人已经战死在北境了。”
“大家可以想想,为何一位读书人的领袖,不在书院教书,钻研学问,却会死在那样的苦寒之地。”
听着这话,大殿里的朝臣们都沉默了,他们有好些人都在书院求过学,对那位院长,自然十分推崇。
可院长居然死在了北境?
“读书人的道理太多太杂,但想来不管是谁都没有院长的道理更多,院长都这么选,本官也不想再去辩驳什么了。”
陈朝之前一直没提宰辅老大人那边的事情,但他知道这些人是肯定要找机会提出来的,所以他先发制人,提了院长,那么再提任何读书人,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不管如何,都是该迁都的。”
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来,是新任的吏部尚书萧议。
他出自萧氏,也是神都的大世家之一。
“如今孤风口已破,北境失守是时间问题,我们理应去南方,保住这些国之柱石,大梁朝才有希望。”
“至于北方的百姓,不得不舍弃了,况且他们祖辈世代都为国征战,肯定能体谅朝廷的苦衷。”
听着这位吏部尚书的话,陈朝没说话,甚至没什么表情,他只是默默抽出了腰间的那把刀,指着萧议的脑袋。
他如今已经是扶云境界的大人物,要杀人本不用如此,但他这么做,不过是在表明态度而已。
萧议丝毫不惧,看着陈朝冷笑道:“镇守使大人难不成还想在朝堂上当众杀了本官不成?”
陈朝没说话。
下一刻,随着咔擦一声,一颗脑袋就这么滚到了地上。
鲜血四溅。
那位吏部尚书,就这么死了。
那颗脑袋缓缓滚着,一条血迹就这么缓缓延长着。
“本官上一次在朝堂上杀的是谁,你难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