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约莫数十息的时间,她再次抬手,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铛。。。。。。铛。。。。。。铛。。。。。。铛。”
三长一短,一模一样。
这一次,敲门声刚落不久,聚贤楼内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传来一阵细微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轻响。
接着,一个带着浓重睡意、含糊不清的男子声音隔着门板传了出来,声音不大,却足够门外的人听清。
“外面是谁啊?深更半夜的。。。。。。聚贤楼早就打烊了!要吃酒。。。。。。明日请早!”
叶婉贞闻言,声音平静无波,透过红纱传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淡然。
“我要的酒,别处没有,唯有聚贤楼才有。劳驾,开门。”
楼内沉默了片刻,那睡意朦胧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和试探。
“哦?稀罕的酒?这大半夜的,为了点酒开门。。。。。。值当不值当啊?女客需要打多少?”
叶婉贞的回答简洁而肯定。
“不多不少,正好一斤。”
楼内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仿佛在权衡着什么。随即,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是朝着大门而来。紧接着,是门闩被抽动的细微摩擦声。
“吱扭——”
一声轻响,厚重的朱漆大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一道昏黄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出,在门前殷红的地面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一个穿着灰色布衣、身形瘦削、面容精干的男子从门缝中探出头来。
他先是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门外的叶婉贞,尤其在她那身醒目的红衣和遮面的红纱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他的视线越过了叶婉贞,朝着她身后的空荡街道和黑暗角落飞快地扫视了一圈,眼神锐利如鹰。
确认门外似乎只有叶婉贞一人后,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审慎。
“姑娘此时前来,可有。。。。。。身份信物?”
叶婉贞似乎早有准备,也不多言,伸手从腰间一抹,取出了一物,递到那男子近前。
她的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尽管相隔一段距离,且光线昏暗,但朱冉凭借过人的目力和门前灯笼的光晕,依旧看得清清楚楚——那赫然是一枚约莫婴儿巴掌大小、通体暗红、仿佛由某种特殊玉石或金属雕琢而成的物件!
形状正是一朵红芍花!花瓣层叠,纹理细腻,花蕊处似乎有细微的流光转动,与昨夜那个神秘红衣女子出示的令牌,在制式、材质、乃至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上,都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似乎只是尺寸略小一些。
那瘦削男子接过令牌,凑到眼前,借着门内透出的光线仔细查验了一番。
他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之前的警惕与审视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恭敬与谦卑。
他双手将令牌递还给叶婉贞,同时微微躬身,抱拳行礼,声音也压低了许多,带着明显的敬畏。
“原来是叶司主驾到!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还请叶司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