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道:“但我也知道,这样的状况维持不了太久。虚与委蛇终有尽头,再这样下去,我的小动作迟早会被他们抓住把柄。”
“到那时,不仅我自己性命难保,阿糜她。。。。。。恐怕就真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的忧虑已说明一切。
浮沉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抛出一个更问题。
“道爷我还是想不通,这些海外岛国的‘八嘎’,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我大晋腹地京都的?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渗透进来究竟想干什么?”
韩惊戈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道:“具体人数,我也不甚清楚。根据我暗中搜集到的零碎信息来看,他们似乎是以小队形式活动。”
“目前已知的,约有五个小队潜入京都,每个小队由一名修为至少在九境的高手领头。小队成员数量不详,但想必都是精锐。至于目的。。。。。。”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从我被迫传递出的那些情报的指向,以及他们要求我配合的行动来看,似乎。。。。。。与朝中某些重臣有关联。线索隐隐指向清流一党和户部,更似乎。。。。。。与四年前那场赈灾,脱不了干系!”
“清流?户部?四年前赈灾?”
浮沉子眯缝起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脑中飞快地梳理着信息。
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脱口而出道:“若按道爷我这些日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听来的消息拼凑起来。。。。。。所谓的‘清流’领袖,不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大鸿胪孔鹤臣吗?而户部。。。。。。自然是尚书丁士桢丁大人掌舵!难不成。。。。。。是这两个巨头,暗中与这些海外异族勾结,出卖家国利益,来换取他们不可告人的私利?!”
韩惊戈沉重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明确承认,但那眼神已然默认了浮沉子的推测。
“虽无铁证,但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性极大。”
话题至此,韩惊戈忽然话锋一转,目光带着审视看向浮沉子,问出了一个盘旋在他心中许久的疑问。
“浮沉子,今日之事,我也有疑问。你在黜置使行辕,不惜暴露身份,出手救走的那个黑衣杀手,究竟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值得你冒如此大的风险,甚至不惜。。。。。。可能与苏凌对立?”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和探究。
“你与苏凌,不是一向以兄弟相称,情谊深厚吗?怎么那杀手要取你兄弟性命,你却反而要救那杀手?莫非。。。。。。你与苏凌之间,早已生了嫌隙,甚至。。。。。。暗中决裂了?”
浮沉子一听,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连连摆手,脸上露出夸张的“你可别冤枉好人”的表情。
“哎哟喂!韩大督司!话可不能这么说!甭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道爷我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吗?我跟苏凌那家伙,当然是兄弟!情比金坚!铁瓷!绝对的!怎么可能决裂?道爷我像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韩惊戈闻言,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不信任。
“情比金坚?转头就做出这等事来?你这‘情谊’,未免也太不值钱了些。”
浮沉子被他一激,有些气急败坏,一撇嘴,嘟囔道:“你懂个屁!道爷我。。。。。。我这是有苦衷的!天大的苦衷!”
他像是说漏了嘴,赶紧又往回找补,语气带着无奈和抱怨,“情是比金坚不假!可那也得有命在才能讲情义不是?道爷我自己的小命,那可比金子还值钱!要不是。。。。。。要不是我那个破师兄!非逼着我必须救下这个人,道爷我早就逍遥自在云游四海去了,何必来蹚你们京都这滩浑水?惹一身骚!”
“师兄?”
韩惊戈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心中一动,追问道:“你的意思是。。。。。。是两仙坞的掌教真人,策慈仙师,逼你做这件事的?”
他眉头紧锁,想到了更深远的一层,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难不成。。。。。。孔鹤臣、丁士桢他们,与江南道门魁首两仙坞的策慈真人,也有所关联?若真是如此。。。。。。这张暗中编织的网,牵扯的势力可就太大了!”
浮沉子闻言,脸色微变,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眼睛滴溜溜乱转,随即强作镇定,连连摆手搪塞道:“什么关联不关联的!道爷我可不清楚!你别瞎想!也别瞎打听!疑神疑鬼的,吓唬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