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闻言,沉吟许久,也理不出丝毫头绪,他看了一眼韩惊戈道:“你可知丁士桢的住处么?。。。。。。"
韩惊戈先是一惊,这才道:“苏督领您可是打算去见那丁士桢一面么。。。。。。”
苏凌察言观色,淡淡道:“却有此意。。。。。。怎么,你觉着不妥?。。。。。。”
韩惊戈点了点头道:“属下觉得。。。。。。。的确不妥当,那丁士桢虽然从暗影司的案牍上看,似乎与当年的赈灾粮款贪腐案没有任何的牵扯。。。。。。但是,当年所有赈灾之事,他均有参与,却没有任何的贪污迹象。。。。。。。属下觉得,越是一点贪污迹象都没有,便越是可疑,所以看似无懈可击的东西,那无懈可击便是最大的马脚。。。。。。所以,属下觉得,还是不要轻易去见丁士桢的好。。。。。。请苏督领三思。。。。。。"
苏凌沉吟不语,他承认韩惊戈的分析很有道理,不是自己不相信那丁士桢出淤泥而不染,而是如今他可以确定,当年的贪腐案的确发生了,可是赈灾最后的奏折中,写的可是诸事皆已经完毕,粮款已然发放到位,灾民已然安置妥当。。。。。。而且,丁士桢也在那奏折中签了自己的名字的。
若是他出淤泥而不染,别人贪污,他没有贪污,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若真如此,他必然是一个忠直之士,可既然是忠直之士,为何他明明知道贪腐案已然发生,却愿意在最后满篇谎话的奏折上签自己的名字呢?这不是等同于他默许了此事发生,而且心甘情愿的做了伪证嘛!
半晌,苏凌方叹了口气道:“罢了,现在一切都没有定论,这个丁士桢到底是善是恶,是忠是奸。。。。。。犹如一团迷雾啊。。。。。。明晚咱们同去架格库,我看一看你说的那些东西,再做判断吧。。。。。。”
韩惊戈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苏凌拿起桌几上的茶卮,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道:“行了,半夜你将我引到这里来,折腾了快一宿了,你不困我都困了。。。。。。你歇着吧,我走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转头朝门外走去。
韩惊戈赶紧相送,苏凌一只脚刚出了门槛,却又缩了回来,然后似笑非笑地盯着韩惊戈,看得韩惊戈浑身有些不自在。
苏凌这才笑骂道:“干嘛呢。。。。。。你抢走的细剑。。。。。。不打算物归原主了啊。。。。。。”
韩惊戈一拍脑门,赶紧从腰后将那细剑拿了出来,双手递到苏凌近前。
苏凌看了他一眼道:“下次再突然出现,别赶在我教徒弟的节骨眼上,再这样搞一下子,我还要不要当人家老师了啊?怪不得你没什么人缘,太不会混了你,行。。。。。。留步吧。。。。。。走了!”
说罢,苏凌迈步走出门去,一纵身跃到房脊之上,三晃两晃,消失不见。
韩惊戈站在门前,眼睛望着苏凌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
待苏凌走了许久,他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色却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
他缓缓将中厅的门关上,关上了院外最后的一丝月光,整个人与漆黑的中厅,融为一体。
脚步声传来,韩惊戈摸黑走到靠椅前,一屁股坐了下来,用唯一的一只手支着头,双目微闭,神情凝重。
半晌,他似自言自语地低声道:“总算是送走了一个,现在便去打发那几个吧。。。。。。”
言罢,他站起身来,重又打开了中厅大门,一缕清冷的月,洒在他的身上,照着那触目惊心的断臂之处,显得有些萧索。
他转身将中厅的门锁好,又在腰间摩挲了一阵,似乎确认什么东西,他应该摸到了那东西,这才有些安心下来,紧接着,他大步朝那连接中厅和后院的穿廊走去。
后院静悄悄的,若不是韩惊戈的脚步声,怕是仍旧一片黑暗和死寂。
韩惊戈没有走向它处,径自来到最后一间厢房的门口。
之前苏凌就在将要窥探最后一间厢房的时候,韩惊戈突然从房中持剑而出,出其不意地逼退了苏凌,因此,苏凌并没有看到最后一间厢房之内的情况。
此时的韩惊戈,并没有开门进去,反而是站在厢房门前,整个人的神情显得十分的复杂和犹豫。
半晌,他终于提振心情,呼出一口浊气,拿了管匙,将厢房的门打开。
“吱扭扭——”一声沉闷的推门声响,厢房的门被韩惊戈缓缓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