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负手立于学塾之外,看着学塾之中,正听着先生们讲课的娃娃们,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今书塾之中,设有文、武、数三科,共有学生四十余人,年龄自七岁至十五岁不等,按照年龄等级划分为三个班级,每天划分出三个时间段,由三位塾师错开分别教学。
文科,顾名思义,便是负责给孩子们启蒙,教授孩子们识字做文章的,武科类似于体育,教娃娃们强身健体,至于数科,便是数学计算之道。
不过直至目前为止,学塾成立虽然已近两载,诸学生之中,也不乏聪慧的,但能够顺利从学塾中毕业的,也就两人而已,而且还都是数科,而今一个在城里的望江楼当账房学徒,一个在油坊那边,跟着掌柜的学习,等过了学徒期,便可成为管事或者账房,若是管事,每月工钱至少八百文起,若是账房,每月至少一贯又两百文。
而且每年都有一次涨工钱的机会,若是立了功,除了实际的物质奖赏之外,工钱也会随之上涨。
随着这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学成进入小竹庄做活,拿到了不比寻常干活的工人差的工钱之后,乡亲们和娃娃们的积极性都被调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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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上进的,贪玩的,自有来自父母的棍棒教育。
尤其是塾师们定期会将学生们的父母唤至书塾,告知学生父母们学生在书塾中近段时间的学习情况,以及表现。
表现好的,自然无事,可若是有那等顽皮、不思进取,不珍惜机会的,除了塾师的惩戒之外,回到家肯定还要挨上一顿胖揍。
对于那等屡教不改,总是偷奸耍滑不肯读书的,三次劝戒过后,便会被学塾除名。
而且除了文、武、数三科之外,每日夜里还有夜课,专门给那些十五岁以上,已经参加了工作,且有心想要识字的成人们启蒙,教他们识字,以及基础的算学。
王重还准备增设农桑和水利两科,农桑倒是还好说,无外乎农事、纺纱、织布、制衣、刺绣这些,王重已经委托盛维,帮忙找几个这方面的优秀人才回来,来传授村里的女娃娃们这方面的知识。
只是水利这一门,至今仍旧还只停留在有想法的阶段,不是王重不愿意开设,实在是分身乏术,且又没有合适的人才。
精通水利之人并非没有,但南方水系发达,雨水充沛,常年洪水频发,这种人才,大多都早已被那些官老爷、士绅地主们笼络了。
有些更是本身便出身高门,并不缺钱财。
小竹庄里,王李氏一边帮着王重收拾行囊,一边关心的道:“听说东京那边冬天很冷,叔叔此去,可要小心照顾好自己!”
“嫂嫂放心,我又不是没去过东京。”旁边的王重笑着道,数年前,原身跟着王二喜,便是南上北下的跑船做生意,东京汴梁,乃国朝首善,人口逾百万,是现如今整个天下最为繁华的所在,原身从江南带去的那些货物,都是带到东京汴梁贩卖,从中赚取差价。
“往年叔叔都是入冬前就回来了,今年却要在东京过冬,怎么能一样!”王李氏道。
王重道:“嫂嫂且放宽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纱厂和布坊那边的合作,虽说是由盛伯父那边牵头,但咱们也不能不管不顾,还要劳烦嫂嫂多多费心才是。”
纱厂和布坊那边,王重本意是想将改良的纺纱机和织布机卖给盛维,做个一锤子买卖,可盛维却坚决不同意,非要让王重也掺一股,盛维一番好意,王重也不好推辞,便同意了。
二人商定,王重算是技术入股,占一成干股,盛家本身就有布坊和纱厂,只是受限于技术,产量并不算高,在遍布纱厂今儿布坊的江南之地,规模并不大。
可王重新式的纺纱机和织布机一出来,足以让盛维的纱厂和布坊在短时间内,将纱厂和布坊的产量提升好几个规模。
盛维也深知自家底蕴,堂弟盛紘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品扬州通判,虽有实权,但江南之地,那些豪绅巨富,哪个在朝中没点关系。
是以盛维和王重可谓是不谋而合,齐齐将目光放在了寻常老百姓最常用的粗布上。
盛家既有自己的商号,又和漕帮长期合作,根本不用担心销路。
“叔叔且专心备考,家里这边的事情,妾身会替叔叔照看好的!”王李氏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看着旁边正在站在书桌后,微微躬身,提笔在铺开的宣纸上挥毫的王重,眼中闪过几分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