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庄园中的三座圆形碉楼,呈品字型矗立。这是顾谦等人耗费半年时间,耗费大量人力财力建造的防守建筑。每座碉楼,直径八十步,硕大无比。楼分两层,加上顶楼上的环形平台,实际上便是三层,高度达到了四丈。
碉楼除了一道正门之外,别无其他进口。正门由两道门组成,外侧一道石门,平素开启不用。内侧原木铁栓大门,作为日常开关之用。一旦遭遇危险,外侧石门便可关闭,阻挡敌人进入,坚固无比。
碉楼墙壁由夯土夯成,外壁厚五尺,夯土夯成的墙壁坚如磐石,甚至比石头还要坚固。石头可以用蛮力破坏,令其破碎。但是夯土墙很难破坏,用大铁锤夯击,也只是留下浅浅的坑洞而已。
碉楼外壁光滑,经过人工的打磨,无立足之处。从一层开始,外墙上有圆形长方形正方形的各种孔洞,环绕外壁四周,高高低低约有数百个。这便是为防守其中的人手对外射击和用长枪攒刺的作战之用专门留出的。加上顶部的环形平台,居高临下的打击敌人,整座碉楼便是一座坚固的战斗堡垒。
因为有直径八十步的硕大空间,每座碉楼之中可容纳千人之多。有大量的房间可以让人躲避其中,下方的地下暗室更是储存了大量粮食物资清水等。但是一座碉楼,便足以让数以千计的人躲在里边起码两三个月。更何况是三座。
这是顾谦亲自设计的防守碉楼,在吴郡这样的开阔平地上进行防守和庇护自己,必须要有坚实的防御措施,这碉楼可谓是绝妙的设计。当然,这样庞大的碉楼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建造,顾氏一族之力在短时间里是很难建造完成的,但吴郡大族众多,在统一了思想之后,陆氏朱氏张氏等大族加入之后,碉楼的建造便突飞猛进。而且从当初的一座,拓展成了三座。
不仅如此,三座碉楼之间相隔不足百步的距离,为了确保能够相互支援,联通贯穿。在人力足够的情形之下,顾谦命人在三座碉楼下方的地下室内挖掘了互相联通的通道。这样一来,三座碉楼之间不再孤立,而是可以互相协助,人员可以相互的支援和转移。
所以,莫看这只是三座夯土碉楼,其实形成了三座互相呼应,各自在射程之内,在空中和地下都可相互支援的堡垒。
此刻,庄园外墙被攻破之后,顾谦果断下令所有人退入碉楼之中。千余名护院和民团纷纷进入碉楼之中后,石门落下,封锁了碉楼入口。众人各自沿着楼梯到位,各层作战洞口和顶部百余名弓箭手和火铳手迅速驻守到位。
罗胜尚未意识到这些碉楼的可怕之处,见庄园围墙被攻破,大喜过望,大声下令所有兵马冲入庄园之中。
近两千兵士蜂拥而入,直扑那三座碉楼。很快,他们便意识到了碉楼的可怕之处。兵士们冲到碉楼之间,试图寻找攻进去的办法。随即,顶部民团弓箭手开始放箭,位于三座碉楼中间位置的两三百名兵士被瞬间清空。而且碉楼之间可以互相打击对方的射击死角,即便是躲在碉楼墙壁下方的死角里,也会被其他的碉楼上的弓箭手射杀。
而那些在碉楼外侧贴着碉楼夯土墙寻找入口的兵士也遭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伤。从墙壁上隐藏的孔洞之中,不时有长枪猛刺而出,将外边的兵士刺个透心凉。不时有弩箭从孔洞之中也能激射而出,外边乱哄哄全是人,根本无法躲避。
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里,冲进庄园碉楼之下的进攻兵士死伤超过四百多人。到处是胡乱奔走的兵士,到处是中箭哀嚎的士兵,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罗胜见此情形,连忙下令兵马撤出射程之外,集中于庄园西侧入口处。
“罗将军,得想办法才成,这样进攻,根本攻不进去,别说咱们这点人,便是再多的兵马也要全部交代在这里。”陈汉之大声道。
罗胜喝道:“这还要你说?你有何良策?”
陈汉之挠头想了想道:“莫如击中攻击一座碉楼,兵马于外侧进攻,避开另外两座碉楼的箭支袭扰。”
罗胜皱眉看着前方情形,他明白陈汉之的意思,他是要从碉楼外侧远离其他两座碉楼的射程之外的区域进行进攻。否则对方三座碉楼互相配合,箭支无死角的射杀己方兵马,实在难为。
“这碉楼高达四五丈,外壁光滑,看上去坚固无比。就算再外侧进攻,又能如何攻破?爬上去恐不太可能。”罗胜沉吟道。
陈汉之道:“凿开夯土墙便是。用弓箭压制顶上的弓箭手,咱们用斧凿蛮力凿出大洞,可一举攻克。”
罗胜有些无语,这么笨的办法亏他想的出来。但转念一想,眼下并无良策,不妨一试。也许这碉楼外墙单薄,可将其凿穿。
“很好。陈大人,这凿穿外墙的任务便交给你和你的人。我命弓箭手掩护你们。”罗胜道。
陈汉之愕然道:“这……我恐怕不成,我郡兵人手所剩不过两百人,恐怕无法完成如此重大的任务。怕误了大事。”
罗胜喝道:“休得多言,不听我命令,休怪本人军法处置。”
陈汉之心中怒骂不已,却也不敢抗命。其实他是一郡郡尉,官职不小。这罗胜的军职也不比他高。但眼下罗胜兵马多,又是在战场之上,惹怒了他,白白丢了性命。于是硬着头皮招呼了手下郡兵不到两百人,准备了斧凿工具等物。
罗胜下令弓箭手上前,对着碉楼顶部胡乱放箭,压制上方弓箭手。陈汉之带着人顶着盾牌猛冲过去,抵近西侧碉楼之下。在碉楼外侧,倒完全是死角。别说射程不足,另一侧的两座碉楼甚至都看不到他们的方位,完全被眼前的碉楼楼体所遮挡。
陈汉之忙命手下郡兵开始对着墙体乱砍乱凿。一帮郡兵手握斧凿叮叮当当凿的烟尘飞扬。殊不知,那夯土墙加了糯米汁和石灰土凝固之后坚硬如铁,斧凿一次也只能敲下一小片来,震的手臂酸麻,进展却甚微。
碉楼上方环形平台上站着陆纳和二十多名弓箭手。敌人的箭支往上激射,他们只能躲在垛墙之后。听得下方传来的声响,陆纳知道敌人在凿墙。虽则墙体厚实坚固,但是若任由对方凿墙,却也是能凿穿的。
陆纳忙命人通报下方一层的防守人员,同时命人搬运一些一人长短的滚木前来。十几名护院冒着被箭雨射中的危险,将滚木从上方抛了下去。一层的护院看准了方位,用长枪从孔洞之中往外猛戳。
从天而降的滚木和墙体上突然刺出的长枪瞬间造成了数十名郡兵的死伤。那些上边抛下来的原木笨重无比,砸在兵士身上,砸的他们筋断骨折。锋利的长枪毫无征兆的从墙体中刺出,将七八名郡兵扎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