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屋门关闭之声传来,院子里传来庾冲的怒吼声:“此刻起,不许任何人出入此处半步。”
庾冰柔憋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合掌向天,暗暗祈祷:“求上苍保佑,保佑毅儿平安。求告知我夫君,万不可来京城。冰柔愿以性命,换得他们父子平安。”
……
乌衣巷,原谢氏府邸。庾冲战战兢兢的进入前厅之中。
大厅上烛火摇弋,桓玄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数日之前,桓玄从姑塾回到了京城,正是为了等待周澈的到来。这件事太重要了,对于桓玄而言,眼下最大的心病便是徐州李
(buduxs)?()徽的势力,那是心头之梗,眼中之刺。
对于庾冲的计策,桓玄极为重视。若能抓到周澈,从他口中不但可得到火器的秘密,更能全面知晓东府军的兵马分布作战战法等重要情报。而且,周澈是李徽的义兄,也是李徽的左膀右臂。若能让周澈反水,对李徽的打击之大,对徐州东府军的军心动摇的效果可想而知。
正因为如此,桓玄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高于所有的事情。数日前他便回到了京城,那也是那天庾冲要半夜去姑塾却又没有去成的原因,因为当天晚上桓玄便回到了京城,得到消息的庾冲自然没有去成。
“庾冲叩见楚王!不知楚王召我前来,有何吩咐!(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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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冲道谢起身,躬身站在一旁。
桓玄道:“叫你来,是有话要问你。你姐姐和你外甥如何了?”
庾冲一震,忙道:“都很好。”
桓玄皱眉道:“当真?他们知道了你要做的事了么?”
庾冲咬咬牙道:“应该不知。”
桓玄沉声道:“哦?我这里有件事想告诉你。两天前有人在小长干托付街头地痞往江北送信。那地痞在偷渡之时被抓获。据他交代,托付他的是一名少年。他们约定了今日白天见面付给报酬,我命人暗中蹲守,结果那少年并未现身。属下们封锁了小长干搜查到半夜,那厮现身乘黑夜逃脱。现在兵马正在全面搜捕。本王之所以问你,你姐姐和外甥是否还在你家中的原因是,有人两天前看到了你姐姐和外甥在小长干到处询问谢氏族人的事情。联系到那人送信到江北给东府军的事情,本王怀疑可能跟此事有关。庾冲,既然你阿姐和外甥都在家中好好的呆着,那想必是本王弄错了。”
庾冲闻言,面色大变。本来周毅失踪之事,庾冲虽然恼怒,但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毕竟庾冰柔还在家中,周毅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能跑到哪里去?只要他出不了城,便对计划没有什么影响。各大城门早已对城门口盘查甚严,周毅根本出不去。
但此刻听桓玄这么一说,庾冲顿时觉得事情不对劲。时间上是对得上的,两天前庾冰柔和周毅母子确实是上街采买新年物品的,从早上到傍晚才回来。
庾冲为了避免他母子生疑,并没有安排人手盯梢的太紧,只派了两名仆役远远的跟随着,掌握他们的动向便可。那日确实庾冰柔和周毅去了小长干。庾冲猜测他们是去找谢氏族人,因为自己察觉到庾冰柔他们似乎急于寻找谢氏族人,所以故意说了个假的地址。那日得报之后,庾冲还暗自得意。却没想到,他们居然找了地痞闲汉去送信。
而今日周毅失踪,想必便是去接头。怪不得没有回府,应该就是遭到了追捕。
庾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不敢再隐瞒此事。于是噗通跪地,将这几天庾冰柔和周毅的行动以及周毅今日一早出门现在未归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给桓玄知晓。
桓玄听罢,顿时惊愕震怒。两下里一对比,委托那地痞送信的少年必是周毅无疑。
“庾冲,你这混账。”桓玄大骂起来:“早知你如此愚蠢,本王便该亲自命人看管他们。你明知此事重大,怎还容他们四处乱走?那人必是周毅,你这蠢人,坏我大事。”
(buduxs)?()庾冲哭丧着脸道:“可是,
那是我的阿姐和外甥啊,
我怎能对他们太过刻薄。此番主要是诱捕周澈,我以为稳住阿姐和周毅便可。谁知道他们居然察觉了异常,闹出此事来?楚王恕罪,事情或有挽回的余地。那送信之人不是抓到了么?那说明信并没有送走。”
桓玄大骂道:“蠢人,那地痞是在偷渡回来的途中被我巡逻船只抓捕才交代的。信已然送往了北岸东府军驻军手中。直娘贼的,已然迟了。”
庾冲呆呆发愣,他知道信一旦送走,那么自己的计划便泡汤了。但他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一线希望。
“也许……周毅的信中写的是其他的事情,并非阻拦周澈前来,事情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或许……”
庾冲话没说完,桓玄大骂打断道:“糊涂东西,此时已可断定计划败露,周澈除非是傻子,才会来京城。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你还在做春秋大梦。此事全因你之过而起,你当负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