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接了松哥儿下学回去,立马就与丈夫说了。
将丹娘的话一五一十转告,她看着丈夫阴沉沉的脸,心头惴惴。
其实这也是他们夫妻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翁姨娘之事。
原先为了顾及丈夫颜面,也不愿惹火烧身,王氏选择装聋作哑,只要丈夫不提,她就不问,乐得个轻松自在。
沈瑞负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走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嫂子这话说对了,确实不能再拖。”
“二爷的意思是……”
“你准备下去,最多三五日,咱们放话出去替翁姨娘把丧事办了,到时候我请书一封给贵妃娘娘,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那要是贵妃娘娘不依呢?”王氏忧心忡忡。
“贵妃娘娘有什么不依的?这会子,最想让她身份瞒得紧的,怕只有贵妃娘娘了。”
沈瑞信心十足。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沈瑞问起了母亲。
王氏忙道:“还是老样子,母亲郁郁寡欢的,吃不下东西。每日三餐,妾身已经让厨房仔细准备了,都是母亲爱吃的,可也用得不多。”
王氏的细心周到,他是明白的。
回来后瞧着妻子那院内妻妾和睦,孩童康健,处处其乐融融。
便知王氏没有苛待妾室姨娘,反而安顿照拂她们,阖家上下过得和美。
妻子待妾室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待婆母了。
那更是恭顺体贴,再无懈怠。
沈瑞自己去过几次,亲眼瞧见那备下的茶水、粥饭等一应吃食,无一不精细。王氏还特地取了库房里最好的料子,请了最好的裁缝娘子给婆母裁剪衣裳。
都做到这份上了,沈夫人还不满意,整日摆着个脸。
闻言,沈瑞也一阵烦躁,蹙着眉道:“她不吃就不吃吧。”
“总也这么下去,我怕太太身子吃不消,她毕竟年岁上来了……咱们做子女的,能让就让让吧。我说话不顶用,比不上夫君你,若夫君忙完了得空,还是去多陪陪太太,早日劝她开解烦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