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了小雨，微微笑道：“李老伯他们醒了，想去看看吗？”
小雨身体一颤，虽然听懂了林晨的话音，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什么意思？”
林晨摇了摇头，一把抓住了小雨，便准备向楼上走去，然而，刚来到一楼大厅，林晨便看到李老伯等一众患者鬼。
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走下楼来，一共十五名患者，是这个副本所有的原生鬼。
这一刻，全都在场。
李老伯先是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小雨，最后突然叹了口气，对着林晨道：“谢谢你，小伙子。”
本身为绝望与黑暗汇聚体的小雨，在听到李老伯声音的那一刻，身体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最终低下了头，不敢面对人群中的任何一人。
林晨笑了笑，随后拍了一下小雨的脑袋道：“你不打声招呼吗？李老伯可是曾经一直照顾你的，虽然你恩将仇报，但见面了，起码一声问候也该有的吧。”
“你不要太过分了！”小雨怒道。
他知道，林晨此时的行为，根本就是杀人诛心，站在胜利者的一方，想在人群之中将自己审判。
他不想面对李老伯，是因为他不再疯了。
林晨救赎了所有的患者，使所有的病人恢复了正常，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此时的他已经有了正常判断事物的能力。
但纵然他败了，纵然他下意识地不想面对李老伯。
他依旧无法接受这种批判！
他已经不是曾经的荣小雨了，而是一代凶神，是这副本中的王者！
或许，少年人的倔强，使他的心中，还保持着那个看法，错的不是他，而是整个世界！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疯了，不是因为大家都疯了，再或者没有主任去挖人肾脏的事情，或许，就不会有这一切发生。
人总是逃避的，逃避现实，逃避责任。
这一刻的小雨，同样如此。
这时，人群中的李老伯突然发声了，他目光怔怔，道：
“小雨。”
这是李老伯清醒后第一次和小雨碰面，像生前一样，轻声呼喊着小雨的名字。
小雨的身体一颤，缓缓抬头看着李老伯苍老慈祥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李老伯越是温和，他心中越是恐惧。
他知道，这是愧疚带来了。
成为正常人的他，终究对这位老伯存有无尽愧疚的。
一老一少相识而立，或许在这一刻，二者的脑海中都闪过了无数的片段，无论是他们第一次相遇也好，还是像真正的爷孙一样，在医院里玩耍吃喝，包括最后小雨麾下屠刀，恩将仇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