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霞姐,大哥知道,我们会被骂的……”
“哪有这样的事,你们不用吃饭啊。谁骂你们,让他跟我说喽。麻烦。”
两个小弟这才释然,然后带着满心欢喜,胡言乱语,连连致谢。
“谢谢霞姐,霞姐威武。”
“谢霞姐打赏,祝霞姐发财……”
直至阿霞走过楼下喧闹麻将馆,进入楼梯,迈步走向上面的兴鸿有限公司,这俩小子还在楼下叫唤吉祥话呢。
在港城,捞偏门的社团所能见得光的谋生手段其实就是那么几样,可以做的选择不多。
无非就是按摩院、歌舞厅、酒吧、电玩城、麻将馆、财务公司和代客泊车。
这些营生相对本钱少,来钱较快,又是政府认可默许的存在,所以几乎每个社团都在搞。
洪汉义出狱之后既不肯坐享其成,把阿霞的产业据为己有,他又不想去干港府和警方穷追猛打的黑产了,为了养活自己和手下小弟,自然就会捡起这些老本行。
像楼下的这家麻将馆和楼上的财务公司都是他现在亲自经营的产业。
此外他还在油尖旺地区开了几家娱乐场所,以及一些街区的代客泊车业务。
这就是一个港城社团大哥最“纯洁”的生存模式了。
当阿霞走进二楼兴鸿有限公司的大门之后,第一感觉就是这里顿时清净了不少,宛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同于楼下的永远闹轰轰的麻将馆,这里的环境其实很安宁。
无论是来访客户还是在这里工作职员,表现都和在普通的商贸公司中没什么不同。
只要不翻开高利贷和洗钱的底色,没有人能够断定,这家公司和“游走在法律边缘”这几个字有什么关联。
洪汉义的办公室门口甚至有个专属秘书在替他守着,做派也像普通公司的老板一样。
当阿霞问过秘书小姐,得知洪汉义此时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后,她只是敲了敲办公室ID门,根本不待邀请就直接推门而入。
这是她向来独享的特权。
果不其然,对于她的突然造访,正在伏案工作的洪汉义尽管有些意外,但和每次一样,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笑脸相迎。
他一边招呼外面的秘书给阿霞端咖啡,一边开起了玩笑。
“老板好,怎样?我们的‘停车场女王’突然大驾光临,不是来撤资吧?又或者要查我的账目啊?帮帮忙,你这样搞,我很难做的。宽限几天啦,分红我会亲自送到府上,可不可以?”
阿霞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泰迪哥,拜托,搞什么啦。你可是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样子。你开这种玩笑,让别人听见成什么样子?哪里还有威严……”
“这有什么,大哥难道可以欠钱不还的啊?再说,我想洗白上岸的嘛,做正行先要学会把自己放低,不都是这样喽。你是我的债主外加大客户,那么我只有尊重你,好好巴结你,手里的饭碗才能捧得牢啊。我有错吗?”
“少来,真是服你了。哎,对了,我今天找你还真有正事,既然说到洗白,你账上最近能凑出多少钱?两千万港币有没有?给我透个底。有个好机会,或许可以让你成为真正的上流人士哦……”
“啊?什么上流社会?说胡话呢你。别吓我啦,我这小公司才刚有起色,你张口就要两千万,还是饶了我吧,大不了我再加多两分利给你喽……”
“我的话你都不信?真的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想都想不到的,听我慢慢给你说……”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听在外人耳中,恐怕对他们彼此地位的高低强弱有违常理会产生一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