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悬着“鹤江诗会”锦旗,随风轻摆。
廊檐悬着十几盏灯谜,不同门派的姑娘们你一句我一句,改字续句,笑声叠作一片。
惊刃跟着柳染堤,打量四周。
正道之首,天衡台的姑娘们居中而坐;药谷白衣聚着讨论草药;苍岳剑府则独占一角。
没看到嶂云庄的人。她有些疑惑。
柳染堤正踮脚看着灯谜,见惊刃四处张望,道:“小刺客,看什么呢?”
“没什么。”惊刃收回视线。
嶂云庄没来倒也能解释,但这可是锦绣门的画舫与诗会,她却没看到任何牡丹袖纹。
偌大画舫,一个巡卫也没有?
她皱眉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身旁,柳染堤已经摘了灯笼,看了两眼就丢到一旁,转眼人就不见了。
又一转眼,一块点心被递到面侧,“妹妹为何如此愁眉不展?请你吃桂花糕。”
惊刃:“……”
这人真是神出鬼没。
姑娘们做了几首诗,柳染堤便吃了几碟点心,每次都想塞给惊刃两块,皆被无情拒绝。
两人衣饰素净,又无门派标识,怎么看都只是一对寻常的小姐侍女,没怎么引起注意。
诗会渐入佳境。
灯谜被猜得七七八八,姑娘们正联着句,船尾方向隐隐传来一阵骚动。
靠近舷梯的几名女子停止了交谈,将目光投吵嚷声传来的方向。
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骤然拔高的喧哗潮水般涌来,淹没了诗词与笑语。
琴师指尖一顿,乐音戛然而止。
“嶂云庄,容雅少庄主!”
众人纷纷侧目,容雅一身雪色狐裘,身旁簇拥着数名侍从婢女,缓步向这边走来。
她生得有些古典味道,眉眼细长,像一撇淡墨的竹叶,捧着个银纹小香炉,神色恹恹。
几位小门派的姑娘慌忙起身致意,战战兢兢地恭维着。天衡台客套行了一礼,不冷不热。
药谷白衣冷笑几声,“可真威风。”苍岳剑府的人更是连眼皮都没抬,自顾饮茶。
柳染堤掂着茶盏,没作声。惊刃站在她身后,慢慢抬起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