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染堤一点不恼,她品了口茶,将另一盏往惊刃那边推:“小刺客,请你喝茶。”
“一两银子一壶的碧螺春,可香了。”
茶汤清澈如玉,叶片卷曲如螺,浮沉间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这等春前嫩芽,一斤茶叶便值数十两银子,寻常人家一年都未必舍得买上一回。
惊刃打量两眼,摇摇头,推了回去:“我也喝不出好坏,别糟蹋了好东西。”
柳染堤表情忽地变了。
她捏紧杯子,颇为不满地瞪了惊刃一眼。
惊刃一直不太会分辨别人情绪,主子对她厌恶至极,多半也有这个缘故。
就比如,她每次强调要杀对方,柳染堤从来没恼火过,仍旧是笑盈盈的;可这次不过是回绝了一杯茶,柳染堤突然就……生气了?
她却不知道为什么。
“不喝就不喝,”柳染堤一把抽回茶盏,哐当盖住,“你把窗子开了,我全泼江里喂鱼也不给你喝。”
惊刃犹豫片刻,依照她所说的开了窗。柳染堤却没把茶泼下去,自己一口闷了。
她捏着杯子,又道:“我以后若寻到好东西,蜜饯、糖豆、酥果子,一个都不给你,气死你。”
惊刃更疑惑了:“你不必顾虑我。”
柳染堤将茶盏”啪”地一放,起身就要往外走。惊刃准备跟上去,被她又瞪了一眼。
“不许跟着我。”她道。
小团扇挡在两人之间,虚虚画了一条线,把她们给隔开来。
说完,人已经出了门。
惊刃望着紧闭的房门,不由得陷入困惑: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惹得柳染堤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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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片刻后,惊刃也出了门,走下长梯,来到能望见江水的长廊。
江风呼啸,画舫已行至江心,凌晨应该便能抵达对岸。
船廊上很热闹,不少人在谈天说地。
船头有两个白衣姑娘,惊刃偷听了几句,正讨论着今夜要在画舫中举行的“鹤江诗会”。
许多门派的小辈都会参加,有不少熟悉的名字:天衡台、苍岳剑府、药谷医宗……
【自然也有嶂云庄,容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