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正式介绍一下,我姓谢,名瑶,谢瑶,我的名字。”
“44年,团长谢言带领部队来到川城,川城一战,我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谢言右小腿中弹,因为缺医少药,后来不得不截肢,离开心爱的部队,调回聊城,成了纺织厂一名车间主任,49年解放后,升任厂长。”
“并于这一年,和易安当医生的妹妹丁静,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喜结连理。次年五月,春暖花开的聊城,一个美丽的宝宝降生了,爷爷,那便是我,您的瑶瑶。”
再往后,记录的都是些政治和对爷爷的劝解与叮嘱。
“我口里的爷爷是全国最大的医药商,川城的商会会长左中赏?”瑶瑶惊讶地瞪圆了眼。
赵廉挑了挑眉:“瑶瑶第一世就知道他?”
瑶瑶碧绿的眼眸光华流转,回忆道:“有一次我打碎了只瓷碗,被妈妈追着打,冲进书房找爸爸求救,看到他书桌上摊开着份旧报纸。”
“我爸有收集旧报纸,剪集、粘贴成册的习惯。我当时并没在意,只是匆忙扫了一眼,记得上面的粗黑标体写道‘全国最大医药商,川城商会会长左中赏捐献物资如下。”想了想,瑶瑶又道,“日期是47年9月13日。”
赵廉弯腰打开相册:“你看看。”
瑶瑶盯着眼前的照片,吸呼一窒,一身黑绸云纹长袍的老人,笑容可亲,近乎于宠腻地的环抱着个襁褓里的白胖娃娃。
“背面有字。”赵廉提醒道。
沈瓒伸手帮忙抽出,翻转过来,只见上面铁画银勾地写道:“照于聊城会馆,瑶瑶百天。”
赵廉道:“老爷子有相机,他身边的顾医生会冲洗。这张合照,还是我前两年,找人去聊城查访老爷子,在聊城的生活时,从会馆老板那儿得到的。”
瑶瑶怔怔地盯着照片上的祖孙俩,有一瞬间,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你当年受伤,灵魂被人挤出体外,穿到了42年的一只鹦鹉身上……”赵廉将瑶瑶当年传给他的两世记忆,一点不漏地说了一遍,直说到她作为灵鼠,在西南山区被左志军一掌拍死。
“瑶瑶,当年你和左庭瑞一起死在川城防备战中,老爷子悲痛欲绝,几欲随你们而去。还是后来,”赵廉指了指瑶瑶写的那本日记,“他在顾医生的提醒下,找到这本日记,知道你的来历,才重燃希望。于50年开春,隐藏行踪,带着宋管家、顾医生前往聊城,守着你出生成长。”
“听说,”赵廉勾唇而笑,“你百天那日,他本已在小院里给你办了桌酒席,却犹自不甘,觉得委屈了你,抱着你出了门,又在会馆里请了一桌,这才有了……会馆这张照片。”
瑶瑶轻颤着继续往下翻去,这是一张街边照片。
古巷、老树,来往的行人,路边那迎着夕阳,牵着孙女慢步的老者。
瑶瑶的爪子抬起,虚虚抚过低头跟孙女说着什么的老者,和那扎着羊角辫仰头笑若春花的小姑娘。
“这是一位摄影爱好者偶尔于街边拍下的照片。”赵廉解释道。
后面另有几张,分别是抓周、生日宴和一些日常。
每一张照片,无论人多或是人少,祖孙俩总是自成一画,老者看向小的,满眼宠腻,小的回望老者,调皮依恋。
瑶瑶心里空落落的,只觉凄惶,这些……她都没有一丝印象,也想不起来。
“爷爷是不是走在我五岁那年?瑶瑶哽咽道,不然如何解释那梦境里的灰黑色调和白纱。
赵廉轻轻点了点头。
“你自小在爷爷身边长大,吃饭穿衣从不假他人之手,跟父母都隔着一层,沈瓒抚了抚她的头,“爷爷临终之际,既怕你会因他的死伤心难过,又怕你回归家庭后,不能跟父母好好相处,便让顾医生利用催眠术,消去了有关他和顾医生、宋管家三人于你脑中的记忆,又将朱教授的一些片段植入你脑中,希望他能代替自己,多给你一份疼爱。
瑶瑶闭眼,唇边扯起一抹苦笑:“我不记得五岁之前的丁点记忆。
“也没有朱教授的身影吗?赵廉蹙眉。
瑶瑶摇了摇头:“我对朱凯之爷爷……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小时候爸爸经常带我去看他,跟我讲他当年参于地下工作的机智勇敢,我将他看作受人尊敬的革命家,学习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