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辆被堵塞去路的马车的车夫见状,高声叫唤几声,都没能把他们叫回来,气得放声大骂。他只能自认倒霉地去把竹篓捡到路边,好腾出道路来,确保自家马车能畅通无阻。
薛绿这时候已经回到了马车上,见状便似笑非笑地瞥了洗墨一眼:“那几个人看来与你是天生不对头,否则怎会遇见你,就能为了几篓果子争执半天,遇见别人,却能连摊子都丢下不要,便直接跑了呢?”
洗墨额头冒着汗,感受到老苍头正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干笑道:“小的也越想越觉得不对了。明明只是小事,他们却非要与小的过不去,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他们就是为了堵塞道路,好趁机对过路的女眷下手呢!”
老苍头淡淡地说:“既如此,你也可以做个证人,一会儿官差来了,就把经过情形细细道来,好让官差早日查清此案,将一干人犯捉拿归案。”
洗墨的脸色更苍白了,干笑着应下,两眼却不由自主地朝着路边躺着的拐子车夫看过去。
不一会儿,方才离开的路人带着两位官差回来了。其中一名官差的服制与同伴不同,显然是位捕头一流的人物,面相看上去也十分威严。
这位捕头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路人说过案情,如今再向老苍头与洗墨询问清楚事情经过,再上前看了看拐子车夫,认真观察了他的脸,尤其是盯着他下巴上的大黑痣看了好几眼,心里就基本有数了。
他对老苍头道:“这人我听说过,常年在德州府境内犯事,不过惯常做的是绑架勒索的买卖,应该不是拐子。”
老苍头想起薛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倒不奇怪薛绿会被绑架犯盯上,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会被德州的绑架犯盯上:“我们姑娘跟着大老爷、大爷到德州来访友,进城才几日?怎的就有人知道我们家的家底了?”
捕头见薛家的马车外形朴素平常,车里的姑娘虽然长相清丽、气质娴静,俨然一派大家气度,但打扮得十分素气,一身蓝白布衣裙,耳间银丁香,鬓边素银簪,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根本看不出富贵家底来,也觉得她被盯上是件奇怪的事。
他想了想:“也罢,我先把这人拎回去,细细审问清楚,自然就知道答案了。”他又问老苍头一行人家住何处,约好了有消息便会通知他们,若有需要问询处,也会把他们喊到衙门去问话。
薛绿冲着老苍头微微点头,后者领会,便答应了捕头的要求,只是特别声明:“我们大老爷只在德州待几天,办完事就要走了。若是案子拖的时间长了,我们是不可能在此久留的。”
捕头没说什么,只命下属去把那拐子车夫拎起来。官差提人时,才发现犯人背后有好深一个口子,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捅的?伤得不轻,恐怕得先看过大夫才行,不然死了倒麻烦。”
捕头探望几眼,也有些吃惊,回头看向老苍头。
不等老苍头回答是自己踢的人,薛绿就先抽出了那把黄铜裁纸刀:“是我拿这个捅的他。当时他驾车飞逃,我怕落入歹人之手,就用尽力气刺伤他后背,又把他踢下车去了。”
捕头看着那把铜刀上的血迹,干笑了两声:“姑娘下手还挺狠……”
“再狠也是他应该受的。”薛绿拿出帕子,擦干了刀刃上的血,“今日是我走运,身上带着刀,否则我无力反抗,还不知道要被他带到什么地方去,岂不是名节尽毁?”
捕头想想也是,只能点头:“您说得是,是这小子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