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四周寂静。
何夫人和二夫人心思大差不差——
这徐三爷最是知礼明礼,国公府家训百余条倒背如流,如今深陷危机,老母担忧,竟连平安都不回来报一个?
周老夫人显然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沉默良久:“你可在三爷身边瞧见女人了?”
锦衣卫一愣:“女人?三爷身边向来无女人。”
话毕,外间传来几道报声,屏风后冒出个瘦小身影:“回老夫人,孟老夫人来报了,说二姑娘昨夜就到了家,但归家太晚,并未报安,拖到今日。”
“昨夜?”
“是,三爷说,他与侄媳同乘于理不合,另遣了车送二姑娘主仆,没一道。”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何夫人显然是那个最松快的,若是孟茴昨夜徐季柏一道过了一夜,这亲事就要再估量了。
再顾估量对她虽是好事,能给徐闻听择个出生更好的,但偏生此事始作俑者偏是徐闻听,难免老夫人将无法全孝心的难发在徐闻听身上,那就难办了。
幸好。
老夫人心中有了计较,她面皮稍松,一颔首:“知晓了,都散了吧,平熬了一夜,老身要休息了。”
众人起身告辞。
这从头到尾,竟是没再多问徐季柏一句了。
孟茴回到孟府,还没进沁心园,就被郑老夫人身旁婆子唤去,走了小径,一路没见着人。
进正屋,婆子和春和候在外头,孟茴关上门,提裙裾走进去。
里头没点灯,清了场,昏昏暗暗的。
郑老夫人坐在梳妆桌几前,发髻簪了一半。
孟茴走过去,自然地替她挽起另一半头发。
两人谁也没说话。
最后一绺发,孟茴顿了一下说:“祖母,您生了好多白发。”
郑老夫人掀开眼帘,语气四平八稳的冷淡:“你们若是少气我,我白发能少一半。”
有点俏皮的话,孟茴便知道她算不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