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哭大声,害怕被劳累的阿娘知晓难过。
只有姐姐会发现,只有姐姐会帮她,明明瘦得跟竹竿似的,却次次都会带着她去找二房算账。
可这样的姐姐,婚后受尽磋磨,死在孟茴嫁人前两个月。
然后徐闻听告诉她:你抢了你姐姐的亲事,该死的人是你。
孟茴撕心裂肺地难受,不知道九泉之下怎么面对姐姐。
那时她就不想活了,却被国公府威胁着,生生苟活到了现在。
她哭了无数次,哭到即便现在这个将将行就木的身子流不出一点眼泪,也挤出一星半点温热的液体来。
若是早知……若是早知这阴差阳错,她甘心死在十七岁,也不至于让如今所有人都落得一片狼藉。
“娘子流血泪了……!”
兵荒马乱的声音在孟茴耳边响起。
但她耳中嗡嗡的,一口滚烫的液体猛地喷出,身子四起冰冷。
骤轻。
孟茴平静地闭上眼。
“三爷的马车就到了!你们一个两个都紧着些!”
“马车来了!”
“三爷到了!”
……
孟茴混沌地俯视整个国公府。
偏院里是洪婆子的哭喊,和阿肆匆忙的脚步;偏院外是下人们喜气洋洋的贺喜。
她是个情绪很钝的人,死了之后更钝了,还来不及对这冷疾的场面心寒,视觉骤然被剥夺!
哗啦——
孟茴浑身骤然被死命一拽,四周河水上涌,直直淹没了她的口鼻耳,灌入了无数的水,鼻腔倒灌的水拉扯猛烈的酸疼。
少顷。
陌生女音一遍遍在她耳边唤着闹着,搡她肩膀,“姑娘?姑娘?”
好吵……这是谁?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