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烁回过话,疲软地靠向了沙发,可怜巴巴地听候钟敬涛接下来的怒骂。钟敬涛本是还想接着教训,可饿了大半天的肚子就着闷火叫唤起来,红着脸自我缓解道:真是饿死了,帮我去叫桂姨起来,煮面给我!
切,齐烁缩缩下唇,卷起袖子,说道:知道睡梦中被强迫吵醒是多么恼火的事吗?我帮你煮好了,我煮面很在行的!你不用受不起,当我是赔罪了!
提了口气,齐烁直起身子朝厨房去了。
五分钟的样子,齐烁端了热腾腾的面条上桌,浓汤青菜卷着均匀的蛋花,泛着扑鼻的香气,钟敬涛没想到齐烁这样粗手粗脚的人能烹出这么像样的面条。才要送进口里,又犯了疑心:没有气不过在里面下毒吧?
说什么呢?我怎么舍得自毁长城呢?
钟敬涛沿着碗边送进嘴里一口汤,虽然煮的是素面,因为放了鸡精,碗里也还是透着股肉香。齐烁见他吃得挺自在,忍不住犯起皮来:其实我是挖了点耳屎粘在碗底,想你变哑巴。你这个男人婆妈起来实在很烦。
钟敬涛卡着喉咙干呕起来,脸涨到通红。你疯了吧?
齐烁小解心中之恨,赔了笑脸道:我开玩笑的,怎么会做这种低级的事。要是那样,你现在还说得出话吗?
看在齐烁辛苦半天的份上,钟敬涛姑且担着心又嘬了一口下肚。齐烁紧跟着痛快地笑起来,其实我没在碗里做手脚啦,就是刚刚刷碗的时候,洗槽的下水孔堵了,我用筷子戳了一下!不过现在也没事了,早被碗里的面汤冲干净了。
齐烁!
受不过她再三攻击自己忍耐的下线,钟敬涛端起碗冲着垃圾桶去,齐烁跑上前夺过碗来,我开玩笑地,这么香的面条,怎么能倒掉?
那你端着碗喝口汤,再用这双筷子夹着吃口面条。
齐烁照着钟敬涛的话示范了一遍,钟敬涛才又端着碗坐回到桌上。齐烁去帮他取了新的筷子回来,钟敬涛已经一口接一口地吃上了。齐烁在心里嘀咕着,没搞错吧,不是有洁癖吗?怎么用我用过的筷子。
齐烁回到餐桌前,坐妥,看着钟敬涛连汤带面地把碗扫了个溜光,心里的成就感荡漾得有些怪异。
躺在床上,两个眼皮又开始疯狂地作战,齐烁还是咬着牙做完了腹背肌的套餐运动。累过了头,反而辗转难寐。开了一点门,看见钟敬涛虚掩的房门,也透着桌灯的光亮,桌上垒的一叠文件,直挡到他的耳朵。想到两个月后,就要和他各走半边了,齐烁的心面向着天幕,看出了夜空蓝的忧郁。大概这感觉就是不舍吧,不敢揪着这份不舍多想,她只觉得自己本就是多愁善感的那么一个人。小时候,见着一条翻肚皮的金鱼,她都得拿火柴盒给它做口棺材,举行葬礼。何况是这么一个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的大活人呢?或许不是不舍,是爱心才对。带着这些繁复的小感触,齐烁展开了笔记本,爬在床上记起了心情笔记,收尾的句号还没有圈好,钟敬涛就寻着屋里的光亮,推了房门进来: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睡?不吃饱睡足,怎么保证工作质量啊?
话说着,步到了齐烁跟前,手顺到跟前去抽她的本子,齐烁一把夺进怀里,道:进屋不敲门就算了,还抢我的日记看,还有没有点男人的风范?
哈,是日记啊?你还有这个情调呢?
你不知道了吧?我们做特工的,都有这习惯。
我没有窥探你那点小隐私的兴趣,就是来提醒你,早点睡,女人睡得太晚,会早衰的!
钟敬涛看了窗户还是敞着的,到跟前拉上了窗帘:以后睡觉要拉窗帘,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说罢,闭了房间的阅读灯,朝着门外走去,哦,对了,你今天的面,还不错!
齐烁斜过一眼,小声道:真是吃饱了,今天话这么多!<p>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