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刚才都没吃啊?
我不饿。而且我也不会用刀叉,你肯定又得笑我。
后面那条是关键吧,怕我当着别人的面笑你,连东西都不敢吃了。不过也真是的,现在哪去找这么原生态的人啊,活上十几年,连比萨都没吃过,土得跟生在山沟里一样。
钟敬涛对齐烁真是少见的不客气,一般来说,他认为男生和女生贫嘴,是无能的一种表现。不过和齐烁挑刺拌嘴,还真是屡试不爽,其乐无穷。纵使被看轻一回,也无伤大雅。
讲一口塑料普通话,还自以为很洋气。对,我就是生在村里,村里有什么不好,没学过近代史吗?不知道农村包围城市对抗战胜利有决定性意义吗?
别那么小气,开玩笑而已。
钟敬涛真是霸道,不管怎样,对话的主动权和节奏总是能掌控在他手里。懒得理你。缺乏家教。
正确,钟敬涛打了个响指,有娘生,没娘教!
哇噻!不会真被我猜中了,我早在心里想你这自闭狂会是单亲家庭了!
齐烁开始对自己的判断力有了新的认识,振奋地站定脚,双手抓住钟敬涛的胳膊不放。钟敬涛不得已歇下脚,转过身来,扫了一眼等待确实答案的齐烁,抬起另只手,把她搭在小臂的手拨开,只冷冷说了句:无聊!
便甩下她,继续向前走了。真是怪脾气,忽冷忽热的。齐烁心里纳着闷跑着跟上去,大晚上的,不能扔一个女生在这压马路吧,多不安全?
像你?那话怎么说的?长得这么有创意,犯罪分子都会劝你勇敢的活下去!
钟敬涛虽然嘴上放不过她,脚底下却还是慢了下来。走到学校,十点差五分的样子,浴室门早已关闭了。浴室的大叔肯定又提早关门了,洗不成澡了。郁闷。
齐烁今天爬楼爬出了一身汗,洗不成澡,死皮要在毛孔里发酵了。
不然借我浴室给你用吧,你洗完我再回去。
说着钟敬涛掏出了房卡。看样子,这家伙还有挺友善的一面嘛。不过一个女生大晚上跑到舞伴的单身公寓去冲澡,像什么话!齐烁晃了晃脑袋道:我中午还多打一壶开水,刚好派上用场。先回去啦,拜拜!
齐烁轻轻摆了摆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又很快缩了回去。
分班考试的成绩很快出来了,齐烁和李丽分在了A班,两人的分数上下不过相差六分。对这个成绩李丽当然甚是满意,不停嚷着要让自己的男朋友请吃大餐。齐烁觉得自己能帮上这个忙,也算是把竞选双人舞结下的这个结给松了个扣,并没有再额外邀功请赏的念头。同屋的另两个人分在了B班,有点差距也不奇怪,作文总是不能抄的。
公示榜上,齐烁分明看到了钟敬涛的名字,为了确定不是眼花,她一连在榜单上确认了五次班级和姓名。没想到,钟敬涛的成绩原来这么不错。同年级大约几百号人,只有二十七个人进入了A班,男孩只有四个人,当中就有钟敬涛的名字,这意味着他和其他二十六个人一样可以提早两年通过本科学位的英语考试。齐烁想到要马上发个信息告诉钟敬涛这个消息,可再一想到他看到消息后,马上会不自觉地露出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她就立刻选择自持清醒。
这几日的排练日程,越来越紧,班主任从舞团请了专门负责传统剧目排练的老师给四个人加班加点排练,班级的新创组舞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学生们每天的日程越来越紧,仅有的五六个小时睡眠时间,还要用来做梦。寝室里的人,已经有好多次被陶欣语的夜半呓语和尖吼惊叫吓醒。半夜总能听到她做着噩梦疯喊:别打,别打我了
然后身体不停地翻动滚压着床板,发出吱吱哑哑、濒临断裂的声音。她一发作,足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安静下来。虽然寝室的人睡眠质量深受影响,可大白天谁也不好抹开了面儿提。有好几次,房丝瑶都在困顿中没命儿诅咒床板裂开,让这个疯子从床上掉下来,摔摔明白!终于,她叫得最凶的一次,陶欣语把自己哭醒了。在这之后,她连续好几天晚上都喝咖啡强撑着不睡觉。
高强度、超负荷训练的身体得不到睡眠缓解,没出一星期,陶欣语便由于体力不支,在打下课铃之前,哐当晕倒在了课堂上。班里的女孩都吓坏了,在老师后退,后退的嚷声中,大家都木讷地一步一步往后退,正在做行进分腿跳的,险些吓得挫了脚。李丽跑到男生教室叫男孩来背,可男生班的老师从来都是提早下课的,教室里早就走得干干净净。最后还是在电梯口卡住了钟敬涛和几个同伴,才把陶欣语送到医务室。
医务室的大夫给陶欣语输了葡萄糖,初步诊断就是过度疲劳造成的虚脱现象。开了病假条,建议休训三天。中午李丽和齐烁给陶欣语把饭送到了医务室。吃过饭后,房丝瑶拿了厚衣服下来,三人把陶欣语接回了寝室。临上课前,齐烁给陶欣语晾上了开水,叮嘱她好好休息。陶欣语不安地自言自语道:这下你就有时间好好练超过我了。
你胡说些什么呀!
齐烁被这种过度的紧迫压得接不出话来,仅仅72个小时,都会让她精神敏感到如此地步。她开始觉得陶欣语也许并不是自己眼中那样一个心无旁念的梦幻公主,在桃粉色的背面,她或许有着属于她自己的另一个世界。<p>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