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哩!苏掌柜是得了太后老人家的话的,她家仁义,满京城养猫的谁不知道?俺就等着,看俺家那榆木疙瘩能挣几个大钱回来!”
她一边说,一边把挑好的水芹利索地装进篮子,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毕竟,如今猫猫入了京城千家万户,谁家窗台上炕头边,还没蜷着一只打着呼噜的猫主子呢?
猫儿用的东西好,人自然也跟着沾光!
朝廷里自然也得了风声。
是以哪怕十五日还没到,皇帝也急吼吼地把林砚并着一干相关人等叫来了宣室殿。
年轻的皇帝歪在御榻上,指尖敲着光滑的漆案,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一份奏牍上。
紧接着又瞥了一眼下面的林砚,眉头就习惯性地纠结起来。
蒋丞相年岁大了,自然被赐了座,老头子红光满面,眯缝着眼,手指头懒洋洋地敲着椅子扶手,一副看大戏的悠闲样子。
哎呀,可惜绒丫头不能上殿。
不然,瞧着她那小狐狸似的机灵劲儿,再听听少府那老古板吹胡子瞪眼,这出戏才叫一个精彩!
老人睨了眼自家云淡风轻的关门弟子,又想起上次去猫馆听张不容吹的几句半真半假的耳边风——
明珠在室,求聘者岂止一人?
林砚这小子,可得抓点紧啊!
老师的目光直往身上瞟,林砚如何能感觉不到。但师者为尊,廷尉大人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就上前一揖,朗声说道。
“陛下,十五日虽未到,但诏狱中已然焕然一新,刑徒一概……”
“陛下!于公中营造器具,此举真是前所未闻,隐患极大!”
少府老头一声大嗓门,惊得满殿侍郎齐刷刷一凛,歪在御榻上的皇帝手一抖,手里的茶盏差点扣在腿上。
林砚早在看到少府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一出的心理准备,便就此顺势住了口,目光泠泠然望向那激动的胡子乱颤的老臣。
打嘴仗,他还没怕过谁。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就听老头子痛心疾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陛下,这事儿它就不对!”
“陛下您想啊,拿铜钱勾着一帮刑徒,这帮人眼里就剩钱了,谁还记得自己是来蹲大牢悔过的?朝廷的脸往哪搁!”
“其二,他们做的东西哗哗往外卖,这不是抢官营匠作司的饭碗吗?乱了套了!
“是以老臣以为,必须立刻叫停!”
说完,他腰弯得低低的,态度硬得像块石头。皇帝的眼皮子下一瞬就撩了起来,目光在林砚身上定了定。
“林卿,少府说的听着也在理,事儿出在你的地盘,你怎么说?”
“回陛下,少府大人忧心忡忡,臣听见了。”
林砚往前挪了半步,礼数周全,声音却像冰碴子掉玉盘一样清冷又干脆,眼皮都没朝少府那边抬一下,直接零帧起手。
“不过,臣管着诏狱,亲眼所见,跟少府大人想的可差得有点远。”
“林小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