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为无可奈何地说:“得了,我认了,无妄之灾啊。”可惜他对象是本市的,又得两地跑了。
常溪处罚结束,他们仨一个比一个丧气。
等在舞台下面的一位演员,怯怯地递给常溪一封信说:“院长,我看上面的地址是东河村,应该不是观众来信,还是您处理吧。”
听到是东河村,常溪接过信封撕开来看。
后面三个人也伸着脖子想看。
常溪看着标题大大的“感谢信”,越看她的脸越深沉。
多么朴实的话语啊,多么浓厚的感激之情啊。
东河村众多乡亲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仨过去是为了找茬,反而写了感谢信过来,一言一语、一字一句都是对他们仨的赞美。
里面还夹杂着当时演出的照片,里面的乡亲同志们笑得多么欢畅,多么的高兴啊。
这些都是值得尊重的劳动人民,衣食住行都少不了他们的付出。一次不走心的演出,让他们高兴成这样,常溪作为文艺工作者,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她猛地转头看向刚受完批评的三人,这更加对比出他们仨的恶劣!
他们吃着劳动人民种的大米、穿着劳动人民织的布匹、享受着劳动人民纯粹的爱戴,就这样还不知足,还要去苦心积虑的去破坏劳动人民的爱情!
刚下去的火气倏地又被点起来了。
陈李利这位部队长大的姑娘,也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刚才说的降席位处罚之外,我决定,你们三人组成市下乡演出队伍!从下个礼拜开始,在市内各个乡村进行文艺汇演,为期一年!”
“什么?还要下乡演出?”
陈李利最怕到乡下去,她脸色倏地白了。前几天从东河村回来她就病了一场。她实在受不了乡下糟糕的环境。
秦珊珊也要疯了,她已经把陈李利得罪透了,怎么能跟她继续一起到乡下去演出!她都能想到会受到怎么样的冷嘲热讽。
赵宏为更是崩溃,他一个二十出头刚处对象的年轻小伙子,就想跟对象黏黏糊糊呢,这一下要去乡下巡演一年,黄花菜都要凉了!还不如让他回到东山市,跟对象两地分居呢。
赵宏为低三下四地说:“院长,你罚别的吧,我们实在是——”
陈李利也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常溪不理会他们苦苦哀求,决心如此。
她知道后台还有人听着,于是干脆说道:“我还会筛选出业务水平不过关、工作态度不好的人进入队伍。别以为我在整你们,这是对你们的历练和敲打。等你们回来,朴石一定会磨成玉,在咱们的舞台上大放异彩!”
其实这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在戏剧院混日子的也不在少数,她趁机多敲打一下。
常溪又说:“我现在就回去跟上级领导汇报这项安排,你们自己做好下乡演出的各项准备吧。”
陈李利觉得眼前发黑,她捂着胸口闭了闭眼睛。
在乡下露天演出条件艰苦,她感觉自己已经被无数的蚊虫包围,还有更多的水土不服、生活不便等着她。
她是市剧院响当当的台柱子,这一年她要怎么熬下去啊。
常溪又说了好一顿话,临走时,交代他们明天开会,把下乡队伍的人选直接敲定。争取一周内,启动下乡巡回汇演。
陈李利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知后台肯定有不少人在骂她。要不是她去东河村,也不会惹出这样的事情来,给大家添了好大的麻烦。
就在这时,刚才送信的女演员爬上台,从地面上捡出一张小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