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溪年的愤愤控诉,裴度抬手将床帐挂到一边,用手帕擦干净唇角的痕迹,声音温和而从容:“有学问自当以实践,晞宁,读书人也不是只读圣贤书的。”
沈溪年提高声调:“我迟早把你藏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都收了!!”
“嗯。”
裴大人将帕子叠好,站起身,“图留下便可。”
沈溪年直接噎住,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在屏风后面捯饬了一阵,穿好衣服换了靴子出来,看都不看裴度,咣叽一下往镜台前一坐,脸颊还泛着红。
裴度只穿了里衣,肩上罩了件外套。
他走过来,手指轻捏了捏沈溪年的后颈:“不生气了,嗯?”
沈溪年闷声:“今天的亲亲没有了,你也不准亲我!”
“好。”
裴度取了梳子,用手捋过沈溪年的发丝,应了,“今日的已经亲过了。”
沈溪年靴子里的脚趾收紧:“你再说!”
这人倒是的确是亲了,手指甚至还伸……进后面去了!
沈溪年在凳子上不自在地挪了挪,只觉得最近裴度的动作已经越发有进攻型,却像是赶着小兽往屋子里跑的猎人一样,慢条斯理地一点点加码。
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亲密,更契合,但沈溪年却不知道下一次是在哪一天的睡前与晨醒。
越是被钓着,就越是心痒。
被泡在温水里煮的沈溪年一点都不觉得裴度是贴心,反而因为这种温柔而恶劣的一点点逼近,变得对某些事生出期待好奇,连带着想起某人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可恶,都是套路!
套路!
被钓成翘嘴的沈溪年想明白了裴度的明谋,但自己却又的的确确食髓知味,憋着一股气,等裴度给他梳好发髻带了发冠,直接大步流星地走了。
留给早上吃饱了的裴大人一个狼狈离开的背影。
……
裴度收拾完出来,便见到府里的下人一个个喜气洋洋的,就连一闪而过的甲二十三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恰好忠伯路过,裴度问:“这是怎么了?”
忠伯笑呵呵回:“公子说,今日初雪,风景好兆头也好,给府里的下人们都包了红包,许大家今日可以烧些茶水奶|子喝。”
裴度笑了下,又问沈溪年这会儿在做什么。
忠伯:“说是要做围炉煮茶,这会儿应当是在花厅忙活呢!这不是,我也是正要去找些好茶果子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