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把刚才小鸟踢到一旁的帕子拿过来,一下一下对折叠起来,变成了一个柔软的小鸟枕头,递到沈啾啾脑袋边。
沈啾啾脑袋特别配合地抬起来,再落下的时候,后脑勺就枕上了温热的手帕枕头,顿时又是一声长长长长的啾音。
裴度伸手探了探小木盆里的水温,眉眼含笑地看向浑身毛毛湿哒哒贴在身上的小秃鸟:“啾啾老爷今日的事可忙完了?”
什么事?
今日的事啊……差不多了吧。
盐商这种行当不论在哪个朝代都是暴利又要命,不是当了盐商的商贾才有钱有权,而是只有不缺钱财人脉的人才能做盐商的这一行。
不论是为钱还是为别的,盐和粮食对国家和百姓而言都至关重要,所以沈溪年在和裴度真正说开达成一致不入朝后,就开始着手准备扩大谢家版图。
最近还要忙着培训麻雀团子……唉,累鸟。
沈啾啾叽里咕噜含含糊糊啾了好几串小鸟音,鸟爪在水面上划拉来划拉去,脑袋一歪,思考过后,响亮啾了一声。
今日的事都做完了,该睡恩公了!
裴度向来很会从小鸟的啾音里截取有用信息,他用手指轻轻抵在小鸟脑袋的两侧一下一下打着圈慢慢按揉,语气越发温柔和缓:“当真做完了吗?”
沈溪年的一天在小鸟脑袋里迅速过了一遍。
起床洗漱,看账本。
出门去见了柳承,把人安排去了书局做掌柜。
午膳是在外面随便吃了点,味道一般。
下午回来变成沈啾啾,先是撒娇加贿赂聘请了御用海东青阿飒,然后就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教学时间。
晚膳的时候有一同做生意的人相邀,沈溪年便去赴约了,席间有人是做大蛮皮子生意的,他还顺嘴打听了几句大蛮的近事。
晚上……他回来休息了会儿,就来洗澡了。
没啥啊,该做的都做了啊。
沈啾啾扭头想问裴度又在别扭闷骚什么,就听见旁边正在温柔小意给啾啾老爷做按摩的裴度轻飘飘问出一句:“那我呢?啾啾老爷的行程里,可有一点点关于我的位置?”
沈啾啾脑门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子就下来了。
等、等下……等等。
他好像,或许,大概,也许,的确……
“啾啾老爷三日前没想起我,无碍。”
“啾啾老爷两日前不曾想起我,尚可。”
“啾啾老爷昨日不曾想起我,令我倍感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