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甲一却丁点松懈都不敢有,时时刻刻盯着周围的动静,包括皇帝手里胡乱挥舞的那把刀。
上书房的殿门被打开,凛冽的风裹着初雪的寒凉吹起沈溪年的衣摆。
身穿绯色官服的裴度就站在殿外。
沈溪年身后殿内皇帝发狂的嘶吼声戛然而止。
见沈溪年出来,裴度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朝着殿内的沈溪年伸来,掌心很暖,带着一如既往的沉稳安心。
沈溪年指尖刚触到他的掌心,便被稳稳握住。
裴度牵着他转身向外走去,步履从容,衣袍拂过地面时带起轻微的声响。
路过廊下低眉弯腰候着的年轻太监时,他脚步未停,声音淡淡响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冬日寒凉,陛下既已抱恙,便该卧床好生静养,即刻传旨,着太医院三位院判轮流值守,务必悉心照料。”
“太后担忧皇帝病情,悲痛之下几度昏厥。即日起闭宫静养,不得有任何往来。”
“侍卫沈原,谣言惑上,杖毙。”
“是。”
身着司礼监太监服饰的年轻太监低头应答,“奴婢遵命。”
……
两人就这么并肩而行,路过朱红的宫墙,走过宫内长长的青石砖,走出了这座四四方方吞人魂魄的内城。
裴度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或者说他从前也未必就全然没有猜测,但此时的他却不见半点愤怒,只有从容不迫的温和。
他拍拍沈溪年的手,笑着道:“不生气了,与其想这些伤身,倒不如想想看立谁做下一个皇帝。”
多么反派的天凉皇驾崩的发言。
但沈溪年爽到了。
他真的一点都忍不了了,蠢不可怕,可怕的是又蠢又毒还身居高位。
“给我点时间,我就不信了!”
“太后催了三年多,他这些年也没少进后宫,这偌大皇宫佳丽三千,真就没个什么沧海遗珠啥的?”
沈溪年的主意一下子就上来了。
找人这种事,小鸟包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