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一看,这个在他看来早就无药可救的大周,究竟有怎样的魅力,让这些明明被薄待算计的有才有志之士前赴后继,坚定不移。
科举……
柳承垂眸,想到裴首辅曾经在交谈时露出的些许口风,眼角扬起露出笑意,捋顺袖间的褶皱,转身迈开脚步。
如若能官拜内阁,权柄在握,足以为昔年柳家冤案翻案,便是效忠大周又如何?
反正龙椅上到时候坐着的,也未必就是先帝血脉。
***
京城仍旧是表面风平浪静,似乎并没有人发现裴度和隋子明的无诏离京。
——或者说,该知道的人都发现了,而无能为力的人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沈溪年不关心这些,他从早上睁眼就变成小鸟往裴度颈窝里一趴,大有“要人没有要鸟一只”的意思。
昨晚才说了希望沈溪年兑现赌约,裴度见沈溪年耍赖,也不意外,反而自顾自洗漱穿衣,捞着眼睛闭成两条缝的沈啾啾,迈步就往书房走。
沈啾啾瞅着情况不对,小鸟眼睛唰地睁开:“啾啾啾啾啾啾啾!!!”
你不会真的要揪着一只无辜可爱应该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小鸟团子,在让鸟瞌睡的书房里听你讲奏折吧?!
裴度这会儿又听不懂啾语了,揣着沈啾啾一路穿过庭院,走过长廊,跨进门槛,反手关了书房的门。
沈啾啾翻了个小鸟白眼,往裴度的手心里一躺。
眼睛一闭。
鸟爪朝天。
躺得安详。
裴大人在桌后落座,第一件事先是把手里的小鸟放在桌面上。
闭眼识图逃避的沈啾啾总觉得脑袋下面好像被塞了个什么,软软的,高低大小都正正好,没忍住偷偷睁开眼睛看,就发现裴度砚台旁边原本放镇纸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摆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棉花布枕头。
沈啾啾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之前娘亲给小鸟做的。
——也是沈啾啾现在枕着的这个。
沈啾啾动动自己的小鸟脑袋,下意识蹬了两下小鸟腿。
还怪舒服的。
结果腿蹬出去一半,沈啾啾反应过来了,猛的扭头看向裴度。
裴大人面上正笑意吟吟地瞧着小鸟团子:“醒了?”
沈啾啾不好再装睡,只能一副小鸟黛玉的娇弱样子,抬起一边翅膀搭在脑袋上,继续赖在小鸟枕头上不起来。
小鸟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