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子明走过去,仰头看向小鸟秋千上沈啾啾。
沈啾啾的爪子里抓着一根肉条,但却不吃,而是抵在鸟喙边上,时不时含一下,拿开,鸟喙张开长出一口气,小黑豆眼似闭非闭,一副沧桑又燃尽的深沉模样。
倒是眼睛下的两坨小腮红,颜色瞧着莫名更粉了些。
隋子明到底是亲表弟,大着胆子看了眼房间里面,见自家表哥正在里间寻什么东西,一颗一颗地拢在手心里,察觉到视线,回身看过来,虽然还是平日里那副似笑非笑看不透彻的温和模样,但隋子明以他捣乱挨罚十几年的经验发誓,他表哥这会儿的心情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愉悦。
这种时候说什么表哥都会应的。
隋子明蠢蠢欲动。
但某种直觉又让他收回了试探的脚,转而又凑到小鸟秋千底下,试图打探一些情报。
“最好最厉害最漂亮的啾啾大王,跟我说说呗?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小鸟啾脸深沉地瞥了眼仰着大脸的隋子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成熟稳重的啾音。
没开窍的年轻人,啧。
不该打听的事儿少打听!
隋子明纳闷:“……你是不是骂我了?”
沈啾啾又抽了一口事后肉干,懒得理下面咋咋唬唬的愣头青。
虽然没有真正做到最后一步,但如今的沈溪年早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沈溪年了,作为已荤人士,他和愣头青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迎着清晨的风,沈啾啾想到昨晚发生的种种,绒毛下的小鸟脸不禁又烧起热度。
在大周,勋贵世家子弟在成婚前一般都会指派通晓人士的丫鬟来教导床事,以便大婚之时洞房能顺利进行。
裴度的生母早逝,又与父亲关系不睦,且后宅空虚,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及时想到教导沈溪年这些事,直到这次的“花酒事件”。
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人在这方面都是并没有什么经验的新手,但裴度的控制力太强,太过能忍,在看到心上人躺在膝间时,某些本能无师自通,动作逐渐从生疏摸索到游刃有余,便显得沈溪年狼狈得一塌糊涂。
那样的温柔的折磨的确难挨,裴度也给了沈溪年随时叫停的权利。
但自始至终,哪怕手腕间束缚着的发带被解开,哪怕沈溪年的眼前看不清摇晃的床慢,哪怕颈后落下的吻烫得沈溪年颤抖,他也一直紧紧握着那条紫檀木手串。
即使深色的流苏被打湿粘连在他的手臂内侧,沈溪年也半点没有拉扯珠串的动作。
所以那条珠串是怎么断的呢?
沈啾啾抬爪抽了一口肉条,鸟喙张开,长长发出一声充满遗憾的叹息。
早上他醒来的时候,看到漂亮恩公就睡在身边,一时间,被欺负了一整晚的沈溪年色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趁着裴度还没醒,学以致用的沈溪年用那条紫檀木手串将裴度的双手反剪在了身后,想着以恩公之道还至恩公之身,让恩公也尝一尝那种销魂蚀骨又难耐煎熬的滋味。
结果他刚把人绑好,想要干坏事的手才伸出去握住,恩公就醒了。
沈溪年甚至都没来得及学着昨晚裴度的语气说“若是受不住了便扯断它,我就停下”,珠串绷断的声音就骤然响起。
颗颗分明的珠子霎时间滚了一床,而沈溪年的手也被裴度挣脱了束缚的手握住,拖入新掀起的浪潮。
檀木珠子被挤出床帐,滚落一地,零星留在床帐间的珠子沾染了湿意,变得越发莹润有光泽。
满室狼藉,气味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