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至于、没生气、没什么事吗?!
裴度回过身,迎着沈溪年走过来。
沈溪年用力咽了咽口水,裴度走一步,他就后退一步,直到脊背抵在屏风上。
裴度垂着眸子,静静看着沈溪年此时紧张到炸毛的模样。
他的确是没有生气。
不过是小事,没什么值得发火生气的。
裴度只是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种出来的小苗已经长高了,长到了旁人看来可以浇水结出花苞的年纪。
可他精心呵护,日日注视长大的花,凭什么要让旁人多事?
沈溪年看上去真的很紧张,像是小兽嗅到了某种风雨来袭的湿腥气,目光警惕,时刻准备着逃离。
可明明他这里,才是最温暖最无害,永远不会有狂风暴雨的巢穴。
裴度想。
如若当真需要教导,也该是他来。
不是吗?
裴度没有再靠近沈溪年,而是虚虚握着紫檀珠串的流苏,缓步走到贵妃榻边坐下。
他的眸光柔暖,神态温和,手指捋开膝上搭着的外袍衣角,而后很自然地落下,轻拍身侧。
“溪年?”
沈溪年被喊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顿。
裴度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笃定的耐心,充满蛊惑的温柔里裹着强势的占有欲。
“过来,坐。”
沈溪年垂在身侧的手指在用力卷着衣摆抠抠抠,眼睫不住地颤动着。
似乎该走的。
今晚的恩公有些不对劲。
理智这样想,可沈溪年就像是被一张温柔却强势的网拢住,双脚不受控制地朝着裴度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他屏住呼吸,在裴度身边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