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绣眼鸟也把脑袋凑过来,小声啾啾:【他每隔几天就要去打听既成来的消息,那边有好多臭臭鸟,你不要过去哦,那些鸟都不好看】
既成,不会是京城吧……?
【嗯嗯,不过去】沈啾啾追问,【他都打听什么消息啊?】
【打听一个叫首辅大人的】小绣眼鸟回答这个倒是特别流畅,【然后每次回来都对着我絮絮叨叨说那个首辅大人,一说就好几个时辰】
【他可在意那个首辅大人了,因为人家养鸟,他就抓我养,害得我到现在都是单身鸟……】
【没有雌鸟和我一个生蛋,没有雄鸟和我一起跳舞……】
【我真的好难过……呜呜呜】
小绣眼鸟开始呜呜咽咽,沈啾啾一个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裴度。
碗里原本肚皮朝上躺着的小鸟突然一个旋转,脑袋努力蹭上碗沿,用鸟喙卡着把自己挂在碗边上,恨不得现在大变活人一下。
如果柳承既是林老的得意门生,又时时刻刻关注京城首辅的消息,那他很有可能从林老口中得知裴度南下,眼下就在姑苏并且来文津书院教书的消息。
当朝首辅养了一只长尾山雀的事儿并不是什么难打听的秘密,沈啾啾又是那种很外表特征很特别的贡鸟,保不齐柳承这会儿说话已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正在和柳承说学问的裴度见沈啾啾把脑袋搭在碗上看他,停下话茬,垂眸笑问:“不想泡了?”
沈啾啾泡的是红枣水,本来就是想出来就出来,但小鸟想到刚才小绣眼鸟的自闭,扭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努力把脑袋也挂在碗边边上看人类的小绣眼鸟。
柳承原本是觉得这只长尾山雀实在是有些过于聪慧了,但看到小绣眼鸟也能有样学样后,又觉得应当是他想多了,便道:“药汤已经温凉,泡久了对羽毛不好,眼下太阳正好,洗干净羽毛后恰好可以晒蓬松些。”
柳承都这样说了,沈啾啾也不装了,鸟爪翅膀齐上阵,直接把裴度给小鸟裹上的棉布挣脱开来,伸出翅膀朝着裴度要抱抱。
完全没办法挣脱的小绣眼鸟眼巴巴瞅着,在旁边羡慕地发出惊叹:【哇!你好强壮!】
这夸奖沈啾啾真没听过,当即高高翘起小鸟尾羽,挺胸抬头,觉得自己瞬间变得很有男子气概。
雄性力量!
莫名得意起来的小鸟团子简直要在桌面上踢正步,但关键是身上还挂着小鸟红枣汤,于是很有雄性力量的沈啾啾被裴度捞在手心,拿到一边的池塘边洗洗干净。
池塘里养了鱼,水被晒的并不算冰凉,雄性小鸟沈啾啾很快就在裴度手里瘫软成了一坨,鸟爪十分叛逆地非要从裴度手指缝里戳出去。
没一会儿,洗干净红枣汤的沈啾啾就回到石桌上坐下,动作配合地让任劳任怨的恩公擦鸟羽。
小绣眼鸟也被柳承放回到桌面上。
洗过澡的小绣眼鸟没了那层棉布,看上去的确是更秃更潦草了几分,偷偷瞅向沈啾啾的眼神带着几分自卑小可怜的味道。
小绣眼鸟只是一只小鸟团子,谁能拒绝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鸟团子呢!
沈啾啾小鸟心顿时一软,蹦蹦跳跳走过去,抬起翅膀推着犹犹豫豫的小绣眼鸟到石桌另一边晒太阳。
【哎呀,你长得很可爱很漂亮啊!听我的!挺胸!】沈啾啾用翅膀拍拍小绣眼鸟的胸脯,又拍拍小绣眼鸟的后背,【抬头!站直溜!】
小绣眼鸟被沈啾啾两翅膀捋成了军姿鸟,看着沈啾啾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明晃晃的崇拜。
【这就对了嘛,自信一点,喏!多好看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