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年的良心痛了一下。
但生意人嘛,说话装三分还是很简单的。
沈溪年拱手道:“娘亲多有要事要忙,对杨先生多有怠慢,溪年在此给先生赔个不是……”
杨倪林大惊失色,连忙在沈溪年弯腰之前把人扶正了:“万万不可!!!您是主家,身份贵重,怎有赔礼的道理!”
那样下意识的惊慌抗拒是装不出来的。
沈溪年瞅着杨倪林半晌,懂了。
这杨倪林……别管是否存着私心,或是别的什么算计,但此时此刻,他是真心实意把自己当做谢家的人,并且,是真的很想跟在沈溪年身边。
不过到底想跟着报恩、出人头地还是想着能偷看一眼心心念念的恩人,那便仁者见仁了。
之前对沈溪年说的那番话,八成是因为打听过谢惊棠从前的那段姻缘,的确是处于爱屋及乌的好心,想劝沈溪年慎重考虑。
确定了这一点,沈溪年便开门见山问杨倪林:“这文津书院的人与事儿,你知道多少?”
杨倪林一听就知道自己的求职闻了,端正坐好,眸光自信:“若您是考校我的学问,我恐怕说不出太多惊艳的大道理。”
杨倪林毕竟是风月场里出来的,被赎身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即使之前学了些学问,但都不算深研,只是用来讨欢喜的,所以他在书院读了五年,也没读出什么大学问。
但也正因为他的出身,又因为他是被谢家送来的,杨倪林总要为自己找些价值,因此便盯上了文津书院本身。
“但若是打听那些风来影去的事儿,谢家主尽管询问!这五年里,书院来往的学子先生,发生的大小事务,我都门清!”
这下轮到沈溪年眼睛一亮了。
这江南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只是读书人大多有自己的风骨自尊,卖字画算账可以,做旁的一些事只怕是不好沟通的。
杨倪林这样一派文人模样的情报人员,那可真的是天上掉馅饼的人才。
“杨兄!”
沈溪年握着杨倪林的手,十分亲切地开始称兄道弟,“我想问问咱们学院如今最有名的先生是谁?从这里毕业出去最厉害的那批学子都是什么名号?”
沈溪年不确定原文中,那位几乎是龙傲天男主外置大脑的智囊在哪,但对方只要是生活求学在江南,极大可能绕不过文津书院。
“最厉害的学子这就不好说了,毕竟文无第一武不讲第二嘛,说谁都有不服气的。”
杨倪林沉吟,“但若是最有名的先生,定然非文睿先生莫属。”
“他平日里是不是穿着打扮很是低调,衣服好像是洗到泛白,但衣领却又特别坚持地都绣了柳条的纹样?”
沈溪年说出原文里对这位智囊的描写。
“对对对。”
杨倪林点头,“文睿先生姓柳,名承,虽是书院的先生,但只是才过而立,很是年轻。”
“就是他!!!”
沈溪年不由提高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