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明明被心上人拢在怀中,呼吸交错,体温缠绵,又怎会觉得冷呢?
裴度的手指拨开沈溪年鬓角濡湿的发丝,压低声音,轻轻问他:“热了?”
也不知怎的,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沈溪年却有些头皮发麻,下意识想撑起身子,却被身后的手掌拢着尾椎处,又按了回去。
“别动。”
“帐外窗户未关,莫吹了风。”
沈溪年便真的没动了。
倒不是因为怕吹风,而是裴度的这两句话,几乎是贴在他的耳畔说的。
就像是被冰凉鳞片的大蛇一点点靠近绒毛,一圈又一圈被团在蛇身里的小鸟。
沈溪年是没敢动。
“起吧?我、我饿了。”
沈溪年结结巴巴地开口,明明平日里都是主动贴近的那一方,此时却眼神乱飞,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看裴度。
“我晚膳都没吃。”
裴度松开沈溪年。
沈溪年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裴度的眼帘半阖着,低哑的嗓音里藏着不显山露水的强势:“嗯,一起过去。”
沈溪年跪坐在床尾,背对裴度,抬手用力搓了一把耳朵。
平日里怎么没觉得恩公这么蛊啊!!
这床帐里面是越待越燥得慌,沈溪年忍了又忍,没听到说着要起身的裴度动作,一咬牙,抢先一步钻了出去。
被这么一搅和,沈溪年哪里还能想得起白日里见到镇国侯府那三人的郁结。
这会儿他脑袋里满满当当的挤着的,全是方才指节漫不经心地抵着下唇,根本叫人移不开视线的裴扶光。
嘶,真是要了小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