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伸手理了理沈溪年佩在腰间的玉佩,语气无奈却亲昵:“莫要促狭。”
“你也别太烦心,实在不行到时候找位宗亲族老就是了,不过是加冠礼,又不是咱们的结契礼。”
沈溪年抱抱裴度,“我去看账本啦,晚上你忙完早点回去内院,我有事和你说~”
沈溪年本来还想着给心上人一个贴贴亲亲什么的,但对上裴度的这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到方才加冠礼什么的,沈溪年总有种亵渎感。
蠢蠢欲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亲,跑了。
将方才沈溪年写在脸上的意动犹豫看见眼里,裴度站在原地,袖中手指稍稍摩挲。
两息过后,轻笑了下。
……
今日沈溪年叫了裴府在京城的掌柜们过来。
之前小鸟刚来府里的时候,裴府那胆大包天的掌柜就曾经让沈溪年印象深刻。
虽说裴度是有意左手倒右手做坏账,故意挑了硕鼠养成心大的掌柜,但从这个掌柜也能看的出来,昔日国公府名下的这些掌柜,恐怕都极为松散。
这次整治府中账目,沈溪年可以对府中过去的那些含糊支出稍加忽略,但对各个田产铺子的掌柜们,是绝对不会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
尤其是……
沈溪年的目光落在站在外侧。
被主家如今的掌家人晾了小半个时辰,大多数掌柜即使低着头,脸上眼中也不由流露出其他情绪。
有的心虚,有的忐忑,有的有恃无恐,有的若有所思。
但惟有一位面容熟悉的掌柜躬身站着,模样谦逊,脸上神情自始至终镇定平静。
沈溪年当然知道这位掌柜虽然不是暗卫,但也是绝对忠诚的心腹,但是——
“敢问徐掌柜,若是从江南学子手中收来一张梨花木象牙珠子的算盘,收价几何,卖价几何?”
木器行的掌柜冷不丁被这位素未谋面的主家提问,心中一紧,但听到问题后,又忍不住心生古怪。
主家提问再寻常不过,但这问题着实有些太具体了,甚至徐掌柜听着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其实今日之前,徐掌柜是不知道自己主家其实是国公府裴家的,说是掌柜,他更像是一个情报机构的明面运营人。
此次主家突召,又是查账这样和木器行并不太相符的寻常事,其实是有些让徐掌柜摸不着头脑的。
所以徐掌柜很上心沈溪年的问话。
……但他想了又想,都没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于是徐掌柜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敬声道:“回主子,若成色上乘,收价应在二十五两之内,这出价……”
徐掌柜迟疑片刻:“便要看看上此物的客人是什么身份了。”
卖东西嘛,看人下菜那是最基本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