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满意勾唇。
外间传来脚步声,忠伯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面是两个大罐子和一个两个巴掌大的空木碗。
在看到主动和他打招呼的乖巧少年后,曾经见过沈溪年模样的忠伯眼睛顿时一亮。
裴度和忠伯有事要说,沈溪年便被谢惊棠提溜到院子里染发。
谢惊棠在外面东躲西藏多年,虽然不似甲三易容的手段精湛,但也算是略通此道。
她熟练分辨出托盘上的墨旱莲和皂角,又混了些其他东西进去,递给沈溪年让他自己搅和。
沈溪年坐在小板凳上,抱着木碗搅和,仰着头方便谢惊棠在他脑袋上扎小辫。
秋日清晨的风微凉,轻拂过沈溪年扬起脑袋伸长的脖颈。
沈溪年抬手摸了摸,忽然有些庆幸。
还好每天晚上睡觉前,恩公都会解开小鸟项链,以防小鸟睡得太过豪放,玉坠砸在脑袋上伤了眼睛或是鸟喙。
不然这么一变人,他还没睁开眼睛就要被项链勒死了。
后知后觉,心有余悸的沈溪年揉了下自己的脖颈。
“对了,娘亲。”
沈溪年想起一件事,“我之前戴着项链是不是在您那?”
“嗯?”
谢惊棠正摸着沈溪年的头发,感叹自家啾啾的发质比起从前的干枯毛躁真的好了太多,听沈溪年忽然问项链,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哦,你说那个蓝宝石的?”
“我在刚来裴府的时候就给了裴大人,他没转交给你吗?”
谢惊棠本以为那是裴度的东西,便还了裴度并且道了歉。
毕竟她当初想的是昧下小鸟来着……咳。
沈溪年却对项链的来历知道的门清。
而恩公压根就没和他提过蓝宝石项链的事儿。
少年好心情地晃晃脚尖,脸颊边的小梨涡又笑了出来。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