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绒球开始背起手爪子挑剔地打量架子上下的藏品,就如同吹毛求疵的老学究在做文物鉴定。
不过,看这小鬼头一口一个凡人,一口一个神殿?
估计救他的人也是个神棍。
看着这一大圈女仆、管家。
可惜啊。
时渊序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他们回头是岸,此时小小绒球在大大的地毯上踱步,一边扫视了一圈架子上的古董,用毛爪子还轻微碰了碰一个镂空花纹瓷盏,瓷盏透着一层光晕,很温润瓷白。
“这一定是假的,”他扬起下巴,,“我在联盟博物馆看到一模一样的,来自旧时代1963年。”
他这人对文物没兴趣,但家族偶尔召集成员参加艺术鉴赏活动,更是让他培养品味,好融入上流社会。
联盟博物馆收揽的都是人类旧世纪的文物,不少还是高价从外星球收购而来,价值少说上亿。
廷达不屑道,“那个是高仿品,这是当年有个信徒特地请那不勒斯最出名的工匠打造的,质地不错,但入不了主的眼,就放在这当摆设。”
时渊序心想,还真遇到个脸皮厚的,结合刚才看到的那帮穿着黑色西装的佣人,他们莫不是个大型诈骗集团?
“那个鎏金花瓶我在电视上看过,这个总不可能是真的。”
“呵,电视那个塑料玩意能和我们这个比?起码这个能拿来打保龄球。”
“……这幅画总统府有一副。”
“他那是高仿啦高仿,我们这个连后面的污渍都有五千年历史,据说还是从猪圈捡来的。”
时渊序语噎,转而说,“既然你们的主不稀罕跟凡人打交道,那他为什么还要救我?”
廷达没有吭声。
主确实不稀罕跟凡人打交道,但对方似乎是个例外。
哪怕对方只是一只小绒球,但这神态,伶牙俐齿的语气……
廷达幽幽地想,对啊,他怎么就给忘了,以前有些狂教徒可是处心积虑要接近主,伪装成各种身份的人。
原来还能伪装成小宠物跟主套近乎,是他失算了。
廷达收拢视线,“你问他为什么救你?他只是随手把你捡了,就算你现在跑了,他也不会在意。”
时渊序缚起小爪子,这么说,他只是这房间主人顺路捡的?
那刚才这小屁孩跟他说那么一大堆做什么?
罢了,他更应该担心自己何去何从,事到如今,对方也算做了顺水人情,无论对方真实身份如何,他不好再给对方添麻烦。
“你想逃,我可以帮你,”廷达说道,“你要留下来,恐怕我只能……”
一个小绒球,会开口说人话,已经犯了他们这帮下属的戒。若还是抱着明确目的来的……廷达马上可以拿出手撕几百条鬼的看家本领把小绒球做成貂皮大衣。
“你最好现在把我送到列车专线,最好送到a车厢的靠窗座位,买直达第三城区的票,记得买特快专列。”却是小绒球毫无留恋地开口,“顺便给我放一个靠垫,悬浮列车的椅子我坐不习惯。对了,最快的交通方式是飞舰,如果你们有条件的话……我不介意。”
廷达眯着眼。
他刚才有意无意强调主的身份非同一般,更是受人敬仰的神灵,是凡人所不能沾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