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若钧愣了愣,越发细思极恐了起来。
此时邹若钧跟湛教授道了句谢,转身就急急忙忙地走了,他要走的时候,时渊序的小爪子抓住了对方的衣角。
尽管他跟弟弟水火不容,但他不想看到对方被卷入这场冲突。
盯上他的那些潜伏在黑暗底下的势力……
似乎怎么也不愿放过他了。
只是小绒球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邹若钧看到小绒球那一瞬,神色忍不住缓和了几分,摸摸他的头,“小东西,你真可爱。”
邹若钧走远后,这个时候,时渊序忍不住偷偷地瞥向身旁的男人。
湛衾墨早已在货架上挑剔地打量商品,似乎刚才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场插曲。
时渊序想到刚才一番对话。呵,军队搜查都寻不到他的下落,却叫他弟不用担心。光是说“他还活着”就太决断了。对于一个家人失踪的军人家属,这句话有千钧重,虽然挽救了对方的希望,可一旦落空,那谁能承受得了这种代价?
他想着湛衾墨这男人,如今好歹是个正经的医学教授,怎么还干这种没心没肺的事情。可他忽然内心微微一颤……
对方这么笃定该不会是因为——
他毛骨悚然了起来。
这个时候,湛衾墨轻笑,“你果然认识他。”
小绒球觉得血液凝滞了。
一双杏眼,里面有着琥珀色的瞳仁,对上对方那双狭长的眼眸。
“你是一个戒备心很强的小东西,不会随便讨好人。”湛衾墨转而说道,“或许我该换个问题?”
男人深邃的眉目如暗潮涌动,“你觉得你能装得了多久?”
时渊序心想,这男人果然还在暗地里探究他的身份。
那么,他不敢想,对方如今到底对自己掌握了几分。
结合刚才邹若钧所说的失踪的哥哥,顺藤摸瓜,他被拆穿是迟早的事情。
对方让他狼狈过,也见过自己最软弱的时刻。七年过去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能跟对方有任何联系,更不能让对方知道如今的自己是谁。
因为对方的存在本身就让他感到难堪。
一个死小孩会牢牢记住别人对他无心做出的每一点善意,哪怕海枯石烂,地老天荒,都会将那一点点暖意反复地揣摩回味。可他深知,一旦那个人重新出现,死小孩用来自欺欺人的最后一点暖意也会烟消云散。
因为死小孩会发现,那个人压根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