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七年前的那个男人,那个招摇撞骗的家伙……压根长得一模一样!
——他是……湛衾墨。
不会错。
这张脸就算埋进万人堆里,就算烧成灰,他时渊序也可以一眼把他揪出来。
那个时候的他是十几岁的少年,男人是高挺的成年人,可以摸着他的头说“小东西”。
如今他竟沦为了一个小得可怜的毛茸茸,这男人仍然是当年那从容,淡漠的模样,还可以若无其事地这么叫他。
他若是个人,只会冷冷地回对方一眼扬长而去,可如今他是囚禁在对方手里的小动物,再无挣扎的余地。
时渊序忽然被掀起了怒意,直接张开虎牙要扑上去咬,奈何对方早已先行一步,将手臂飞快地移走。
“嗯,小东西还挺凶。”对方神色倦怠,语气慵懒,“你就是这么对待救你的人么?”
比起对方这么硬生生消失了七年,救他一命或许能一笔勾销。
可他还是恨不得连踹带踩一脚踏在对方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上。
当时就这么被监护人硬生生“抛弃”,小时渊序无数次夜里辗转都不能寐,想着对方究竟出了什么事,甚至怀疑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自己供奉的“神明”才会这么不告而别。
他心想或许自己是不够好,发誓一定好好学习,变得坚强,磨砺自己的作战能力,或许是自己不够强大,或许是嫌自己拖累了对方,总之……也许过几天,就会发现是湛先生的恶作剧,对方会玩味地摸着他的头,“小东西,我只不过是几天不见,你就着急成这样。”
后来,小时渊序一直等着有那么一天。
家人团聚的节日,他一人手满满当当攥着自己雕的小木像,孤独地站在自己的宿舍楼外,等着男人出现。
初中的毕业典礼,他一人戴着毕业帽站在看台上,牢牢地看着远处,说自己的家长一定回来。直到看台上下起了大暴雨,老师们连忙将他拎了下来。
他终于确信,不会有对方的消息,也不可能再联系到那个男人了。
那么,答案很明显了——
对方已经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可如今——
为什么,对方偏偏又出现了呢?
心一旦冷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现在的他不想跟对方有任何关系,如果对方执意要他做小宠物,他时渊序不介意给对方来两爪子。
可忽然间,男人已经硬将他揽进了怀里。
被对方冰冷的手指扣紧,浸入对方冷冽的气息中,时渊序一下脑海一片空白。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朝大人撒娇的小孩。
要是他时渊序但凡还有点骨气,这个时候也得掏出爪子,亮出虎牙,警告对方不要跟自己套近乎,因为他压根不是七年前那哄哄就能好的小孩。
更何况,他们如今已经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