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冷血自私,亲情淡薄”的哥哥,现在却是把卢秋月的病放在心上的。
也许,宋均鹤最初并不是文里的人见人骂的角色。孩子是一张白纸,他现在还是那张没有黑色浸染的白纸,还可以被父母、被环境塑造成其他模样。
宋今棠笑了笑,没有接过镰刀,而是捡起草地上的臭黄荆塞回原处,“这些也不能丢,我们要吃饱了才能继续上来给娘摘草药治病,而且,哥哥你要是割太多回去,放枯了就没法用来给娘治病了。”
宋均鹤犹豫了一下,显然有些被妹妹说动,“可万一……被别人摘去了怎么办,那还不如我们全摘走。”
“我们不要告诉别人这个会治病不就好了呀,”小孩子有属于自己的特有的思维方式,给他讲道理,他不一定听得下去,更何况,以宋今棠这个三岁小孩儿的身体,也不适合用道理折服宋均鹤,“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以后我们都悄悄上山来给娘采药治病。”
果不其然,宋均鹤对自己保守秘密的事很感兴趣。
他摸着下半沉吟片刻,“好吧,那下次我们再来!”
于是,他和今棠一起把臭黄荆拾回去,一人割了把益母草拿在手里便下了山。
朱氏今天做出藏粮食这种事,二房兄妹两人心里也有了提防。今棠和兄长说好,千万不能让大房一家人看到他们做什么吃的。
所以到家中,二人直接带着一背篓的植物回到了西屋。
宋玄章夫妻俩人见俩孩子背了一堆野草回来,俱是露出惊异的神色。
没等他们开口询问,宋均鹤就举着手上的益母草,激动地凑到卢秋月面前,“娘,你看,这是我们采来给你治病的药。”
那益母草一根绿枝上点缀着几朵紫色小花,就跟长在路边的野草似的,普普通通,哪里像药?
不过卢秋月是个读书人,知晓自己不懂医术,不能轻言妄断,只是对儿子表示疑惑,“鹤儿,你怎知这是给娘治病的药?”
宋均鹤望了一眼身后的妹妹。
带宋均鹤去山上薅了这些东西,今棠来时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借口,“我在地里干活时听婶婶们说的呀,她们说这个东西对生过宝宝的婶婶们有好处,娘也生过宝宝,所以可以给娘治病!”
小孩子说话就是爱胡言乱语,她这样说反倒不会让人起疑。
果不其然,宋玄章关注的已经是草药本身,“是哪个婶婶给你说的?真的可以给你娘治病吗?”
卢秋月连忙道:“二郎,你可真是糊涂了,棠儿才三岁,哪里知道这些?”
今天发生太多事,宋玄章心头总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什么都在操心。甫一听到能给卢秋月治疗的药材,连这种小事都忽略了。他为难地笑了笑,“是我着急了,不若这样,明日我拿着药材去医馆问问大夫,若真能给你治病,也要知晓这草药该怎么服用,才不枉鹤儿和棠儿去山上为你摘来。”
卢秋月点点头,表示同意。可旁边的宋均鹤却持反对意见,“不行,我和棠儿说好了,草药的事要保密,万一别人知道草药能治病,都来和我们抢,娘就没药治病了!”
谁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呢。
卢秋月和宋玄章对视一眼,或许是被儿子笨拙的操心感动,宋玄章拍拍他的脑袋,“爹答应你,悄悄去问大夫,不告诉他们是在哪里采的,可以吗?”
宋均鹤眼睛提溜着转了一圈,“那我和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