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广播一遍遍重复,某些早已陷入绝望的人群开始动摇。
此时梦魇试炼场附近,一名佝偻着背的老人默默挤出人群,朝着建筑方向迈出蹒跚步伐。
“爷爷!”
身后的小女孩哭喊着想追上去,却被邻居死死抱住。
老人在这时回头。
因为过度饥饿而消瘦的脸上,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看向孙女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温柔。
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只是抬手对女孩挥了挥。
手上布满冻疮和裂口,指甲缝里还嵌着挖掘废墟时残留的黑泥。
转回头时,眼中的温柔彻底被决绝取代。
他看着不远处紫色光纹流动的建筑,像是在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胃里的绞痛提醒着他,身体已经到了山穷水尽。
家里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昨天就给了孙女,现在连带着脏水都快喝不上了。
在这座被恶徒占领的城市里,等待他们的只有两种结局。
要么被帮派火并的流弹打死,要么在饥饿和疾病中慢慢腐烂。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沿途那些或恐惧或犹豫的面孔,清楚这些人和他一样,都在算一笔账。
是饿死更痛苦,还是走进那栋诡异建筑可能带来的绝望更痛苦。
但对他这个大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人来说,根本没的选,脚下便是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干瘪的胸膛微微起伏,随后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梦魇试炼场。
鞋子踩在积水的洼地里,溅起细小泥点,让附近的围观群众跟着紧张起来。
当老人来到建筑前方,看了一眼门口持有武器的守卫,目光扫向他们身后堆满了水和食物的桌子。
没有再犹豫,他心一横,抬脚踏了进去。
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老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紫色雾气笼罩的建筑入口处。
围观的居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栋诡异建筑。
时间在此期间流逝,围观群众都没有离去,还在等待老者的归来。
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
老者迟迟没有归来。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一个瘸了条腿的男子在这时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我就知道,那老家伙肯定被拆成零件了,那帮畜生能干什么好事。”
另一边,小女孩茫然地睁大眼睛,小手无意识地抓紧邻居破烂的衣角,小声询问着:
“爷爷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