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卖布多年,早练就一双毒辣的眼睛,将薛阿娘从上到下打量一眼心中顿时有数:“普通花绫七十五文一尺,带颜色的一钱一尺,小娘子生的纤瘦,五尺还有剩的做块手绢。”
薛奎听了高兴不已,他正好有五钱银子,拉着妹妹的手,豪迈开口:“我要五尺。”
将心心念念许久的新衣裳抱到怀中,薛阿娘仍然觉得这是一场梦,眼泪汪汪的对薛奎鞠躬,哽咽道:“六哥,你。。。。你对我真好,给我买新衣裳。”
薛奎踮脚还是摸不到妹妹脑袋,薛阿娘只能配合的蹲了蹲,如愿呼噜一把后,心满意足道:“父亲常教导我,要爱护弟弟妹妹,如今平安还不会说话,只有你每日叫我六哥,我定要对你好。”
等二人抱着卖来的布料回家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薛家众人,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奚春掐着汤圆玩,看着躲在奎哥儿身后生怕被训斥的妹妹心酸不已,她全想着赚钱改善生活,都忘记给家中人改头换面了。古代又是最讲究面子的社会,脑海中也如录像机般不停播放畏畏缩缩躲着人的舅母和姐姐,甚至见到人还要小心翼翼用手遮着破洞打补丁的地方。
首当其冲对奎哥儿提出表扬,大拇指竖的老高了。
原以为会引来责骂的薛奎被这波夸赞打懵了脑袋,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双手捂着脸不敢看人,薛明珠更是冲到外甥耳边道:“害羞什么,奎哥儿真厉害,都能想到姑姑没想到的,还给妹妹买衣裳,真厉害。”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得到好处的云秀娘了,一改往日高贵冷艳的态度,不紧不慢的道了句:“奎哥儿知道疼妹妹了。”
可自觉吃亏的张香云不高兴了,那可是五钱银子啊,五钱银子没花到自家身上,竟全给三房那伙人了,这混不吝的竖子真蠢蛋。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果真不知道孝敬亲娘。
可原本颇有微词的她,在奚春提出给全家人都做一身衣服后,瞬间乐的不行,求证般冲到最前面,抓着外甥女询问:“真的做衣裳,我也有。”
奚春点头:“当然,我们一人做一身花绫大约七八钱银子,至于舅舅他们买最便宜的棉布就好了。”掰开手指算数:“拢共下来要不了十两银子。”
云秀娘急的面红耳赤,慌乱跳脚:“昨日你就剩一两了,哪来的十两,你这丫头昏头了不成。”
奚春得意的摇晃脑袋,手舞足蹈的表示:“还不允许我有私房钱。”下一秒收敛嬉皮笑脸的神色:“不过提前说好,我就充大头一回,这之后你们的衣裳可就要自己花钱了,做饭也要大舅母从公中拿,她那儿还有不少银子。”
辛檀香一听就点头答应:“如此最好。”
用力吐出一口浊气,也不愿欺瞒:“别看我手里还有百来两,冬天的衣裳棉布,烧炕的柴火可要不少银子。还要提前买菜,外加有个头疼脑热的,更不论家中上下十四张嘴,顶不了多久就没了。”
都知是这个理,冬日光是烧炕的柴火都要十多两,不烧人可熬不过去,活活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