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始终小心翼翼地,比捧着琉璃盏还要轻。
周池鱼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他眯着眼,配合地被顾渊圈在怀里,对方帮他挑了件最厚实的针织衫,先将他的左手臂套进袖口,随后将他拥在怀里,右手绕到他的胸前帮他将纽扣一颗颗系好。
周池鱼悄悄睁开眼,随即鼻子轻哼:“带瓶水,我有点渴。”
好。顾渊替他拢紧衣领,随后将所有东西收拾好后,半跪在床前,将他的脚轻轻托起,塞进柔软的靴子里。
这个时间,尾椎骨的疼痛再度加深,周池鱼皱着眼睛,像只受伤的小麻雀,被顾渊用羽绒服裹住抱在怀里。
顾渊的力气似乎非常大,不仅将周池鱼抱得非常牢,右手甚至还能拎着沉重的背包。
这些背包里带了些简单的生活用品,防止周池鱼住院,以备不时之需。
外面的风雪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周池鱼躺在副驾驶,出神地望着窗外飘的雪花。
伤筋动骨一百天。
万一他的尾巴骨真的骨折了,估计这半年就废了。
……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格外浓烈,周池鱼刚刚做完检查,趴在临时休息区的小床上,困得快要睁不开眼。
对面的床上躺着一位流浪汉,听警察们聊天,这男人应该是被政府救助。
检查已经做完,通过顾渊的描述,医生掌握了他的基本伤情,打算等结果出来再判定。
“好慢。”
周池鱼枕着顾渊的手臂,轻轻指着自己的头:“这里疼。”
这里的环境不算太好,能给他备一张床,已实属不易。
顾渊凑过来,帮他轻轻按摩:“这里不比国内,检查结果出来得会慢一些。加上这两天下雪,摔跤的患者比较多。”
“这样啊。”
周池鱼实在太疼,忍不住哼唧起来。打小开始,他生病就喜欢磨人,两场大病都是顾老守在他身边照顾他,他还从没被顾渊这么照顾过。
身上的疼痛,一阵一阵地袭击着他的每根神经,他强撑着转了身,小声呢喃:“哥……”
“我疼。”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涩得发苦,周池鱼缓缓缩起来,满脑子里都是顾老爷子。
他想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