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跪在了德亨的另一侧,沉默着敬香,烧纸。
衍潢见来人始终不说话,就道:“我去看看宫内巡防。”
德亨点头,衍潢离开。
“小叔,父皇临终前都说了什么?”
衍潢听到这句话,踏出大殿门的脚步一顿,还是离开了。
德亨:“你想听什么?”
“如果大哥即位,父皇没说要怎么安排我跟母后吗?”
德亨:“永璋,你不想做皇帝吗?”
永璋垂着头,带着厚重的鼻音道:“不想。”
德亨:“为什么。”
永璋:“我做不到父皇那样一言出,四海皆惊,他就像不能打倒的神明一样……我害怕。”
德亨:……
永璋抹了把眼睛,哽咽道:“父皇曾经带着我坐上了太和殿御座,问我什么感觉。
我被吓住了,太高了,我一想到下面都是虎视眈眈望着我的臣子们,我就一刻都坐不住。我是不是很没用?”
德亨笑了一下。
永璋羞愧的将头垂的更低了。
“他是怎么安慰你的?”
永璋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德亨是在问当时弘晖是怎么安慰他的,回忆道:
“父皇说,您从十岁起就站在那里和圣祖皇帝一起上朝,他从未在你脸上见过害怕、紧张、敬畏这样的情绪。他说,您看着高台下的臣子像是在看唱大戏的,让我也将大臣们当做给我演戏的就行……”
“呵呵呵……”
德亨笑了起来。
永璋噤声。
德亨笑了一会子,问道:“你不做皇帝,将来要做什么呢?”
永璋:“……我想去福山看看,素素跟我说了好多福山的海、山和沙滩、大船、贝壳、海鲜,还有比船还要大的大鱼。在她嘴里,福山就像是天堂,没有烦恼,没有忧虑,没有大恐怖……我想带她回福山,就我们两个,做一对寻常的夫妻,过寻常的日子。”
德亨:“你的母后呢?你不管她了吗?”
永璋叹气:“父皇走后,母后就忙个不停,我知道,她是焦躁的不敢停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但我知道,她不想见我。”
德亨:“因为你不听她的话?”
永璋:“是,我跟她说过不止一次,我不想做皇帝。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多了,她生气,才想出让皇贵妃生病的法子,将大哥从战场召回来,不让大哥得军功。谁都没想到,皇贵妃平时看着温柔和婉,内里是这样烈的性子,她为了不让大哥回京,命都不要了。”
德亨:“都说没有证据皇贵妃是因皇后而死,你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