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苍天,完好无损,身下禁锢的血阵也是依然。
祁三仪顿时目眦欲裂。
一股无力感腾地冲上天灵盖,眨眼间遍布四肢百骸。祁三仪嘴角抽了两下,颤了颤瞳孔,突然没了站住的力气。他最终双膝一软,朝着江恣扑通跪了下去。
祁三仪手撑着地面,望着干裂的荒土,顿时觉得荒唐,荒唐得无可救药。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啊……
尊位啊,那是尊位……
那是尊位啊!?
数十个魔尊的法力,鲜血浇筑出来的尊位,就那么……就那么没了!?!
祁三仪嘴角抽搐着,滔天的怒火渐渐被荒唐的无力感占据,像被雨浇灭的大火一样,渐渐熄了声。
他抬头,朝着江恣苍白无力地笑了声。
“命好的混账。”
他颤声骂。
乌云遍布,雷电隐于云后,闷声作响。
这五个字落在半空中,轻得如漂浮的沙尘。
江恣望着他,神色没什么变化。
“命好吗。”
他说,“如果能给,这个破天道之子,我还真想给你。”
祁三仪一怔。
身上的无力忽然消散了些,他缓缓直起身,望向江恣。
“我幼年被屠家,然后寄居篱下,又流离失所。走了好些年的弯路,才磕磕绊绊地上了山。”
“可上山也没有好日子,受了欺侮,冻得差点死掉。”
江恣语气平静地说着,“灵根觉醒,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杀了一个人。好不容易不用受冻,师尊又给我上了锁。”
“我这一生,荒唐得找不到词。我想过,这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去到何处都遭人这样对待。后来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得到了答案。”
“天道告诉我,是因为我是这本破书的主役。”
江恣说,“主役便是这样一身苦难的,多可笑啊。”
“天道之子若是这样的,那我甘愿我不是。”
“可我是。”
“这样的天道之子,我还真不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