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豁出去想,算了。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讨美人欢心,今有他余繁深夜出租车高歌博兄弟一笑。
一声兄弟,一辈子情!
顾景池掐断了视频,手指在小垃圾桶图标上停了半秒,又迅速切回主页装没看见。
昨晚被余繁弄出的一肚子火气,在看到他吃瘪这一刻倏地烟消云散。
他睡一觉起来其实也想通了不少,虽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会借着酒劲吐真言,但看余繁那恨不得四肢并用爬上车顶演唱的架势,想必是属于一醉就不过脑的那种类型。
总而余繁喝断片了,他也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照常相处……
想着想着,倏地,顾景池后脖颈开始发毛。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心脏漏了一拍,下意识转头,见余繁正含情脉脉看他。
很关切似的问:“你开心吗?”
顾景池噎住了:“……还好。”
汤圆暖和,余繁喝了几口热汤后嗓子恢复不少,只是还隐隐带着一点点沙哑,像刻意夹着给顾景池听似的。
他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搅着碗里汤圆,顿了顿,状似宠溺对顾景池笑道:“开心就好。”
顾景池浑身寒毛都被他笑立了。
他警惕,又一次试探:“你真什么都不记得?”
余繁“唔”了一声,还以为顾景池是在考验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够不够深刻,缓缓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他盯着顾景池眼睛,信誓旦旦:“是什么都不记得。”
又话锋一转:“但——跟你有关的事,还是有那么点印象的。”
顾景池语塞,感觉有点喘不上来气,大概是气结于胸:“比如?”
余繁不好意思道:“比如,你说要跟我做朋友。”
顾景池脸色刹那间难看了几个度。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交友都是个极其自然的行为,无需要刻意多说什么,合得来自然而然就玩在一起了。
以至于现在,余繁用这种羞赧语气一遍遍特意强调,落到顾景池耳中是真的是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听怎么像告白。
他把这话绕在嘴里转了一圈,划清界限:“朋友。”
余繁:“嗯啊。”
顾景池强调:“真的,只是朋友。”
余繁:“那不然?”
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简直让顾景池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呼了一口气,目光警告似的:“行。”
余繁摸不着头脑。
顾景池不相信他的诚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