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秋阳从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打出一圈光晕,对面床帘大开,季斌已经走了。
沈佑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走到阳台,抬眼一看镜子,乐了。
因为在被窝里乱蹭,他脑袋上那一头卷毛四仰八叉地翘着,如果再插上几根稻草,就真的和鸡窝没两样了。
他随便抓了抓头发,咬着牙刷打开手机,盯着唯一一个置顶看了许久。
霍先生现在在干嘛呢?
-
九点,A市郊区。
车子驶入一片绿意盎然的山林,绕着盘山公路行驶了十五分钟,就进入了一片傍山依水的别墅区。
不需要重重查验,安保看一眼后座上的人便放了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门口,恭候已久的管家上前迎接。
“先生。”
霍矜年微一点头,进了门,身上的黑色大衣被两双手小心脱下,他随手解了领带,还没抬头就听到轱辘驶来的轮椅声。
“哟,稀客啊,大忙人终于想起山里还有两个孤寡老人了?”
轮椅上坐着一个老人,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中气十足地挤兑道。
霍矜年转了眼,“外祖父,最近身体怎么样?”
伊万挥了挥手,示意佣人把他推回客厅,“托你的福,死不了,你再晚来十年我这把老骨头都撑得住。”
不等他继续说,客厅里就传来一道温和有力的声音。
“万尼亚,你这张嘴啊!谢廖扎好不容易才来一趟。”
一位面容慈和的老妇人坐在沙发上,披着一条红色披肩,姿态优雅端庄,正用手帕抹着泪。
她面前的巨大屏幕里……正播放着时兴的狗血剧。
大雨中的男女正激情告白,嘶吼和悲情的音乐交织,在空旷的地方全方位立体回响。
霍矜年神情柔和了些,从佣人手里接管了老人的轮椅,推到沙发旁边,“外祖母。”
“哎、哎!”
安娜斯塔西娅破涕为笑,将电视暂停,伸手摸了摸半蹲在面前的孙子的脑袋,“回来了。”
“回来拿点东西。”
闻言,轮椅上的老人又故意哼了一
声,“娜斯佳,我说什么来着?有句古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是他这样。”
安娜斯塔西娅白了他一眼,拍了拍孙子的手,“中午留下来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