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说完,便大概跟陆丞宸说了一下晏宁母亲在他七岁时意外去世,后来辗转被远房亲戚收养的经历。
这番话总算论证了陆丞宸的猜测。
晏宁跟周梦子一个家,却不一个姓,其中的问题原来出在这里。
“所以现在跟晏宁一起生活的是他亲戚。”
“是的。”说起这个,
陈悦想起另一件事,
“当时这家人收养他之后还把他送回原来的小学上课了。他根本没办法和正常孩子一样读书生活,晏宁挨了好一顿欺负,才被送回我们这边做专业的聋人辅助训练。”
陆丞宸经受过最优质的教育,即便是听到恼火的事情也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很会抓重点。
他抬起眼,吐露出自己捕捉到的关键字。
“聋人?他不是聋哑人吗?”
“不是呀。”陈悦说:“他是伤了耳朵,声带没有受损。”
“啊?!”
陆丞宸瞠目结舌,愣了半天才追问。
“那他为什么不能讲话?”
“这不就是我刚才说的。”提起这事,陈悦也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他舅舅舅妈把他送回了原来的小学,可他当时刚失去了母亲和听力,处于极度没有安全感的阶段,发声时找不到判定标准,所以因为控制不了音量以及讲话大舌头被班里的同学欺负,遭受太大刺激得了创伤性缄默症,真的说不出话了。”
因为参与过回访,陈悦对晏宁家的情况很了解,不是很涉及隐私的问题都知无不言。
听到一半,陆丞宸就眉头紧皱。
了解前因后果之后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那时候晏宁应该还在上小学。
很多人会下意识给年纪小的孩子贴上纯真无害的标签,觉得小孩的世界里没有心机诡计。
可现实并非如此。
大人或许还会口蜜腹剑,绵里藏针。
但某些没有得到很好家庭教育或社会教育的小孩儿,实施出来的恶劣行径都是不经掩饰的,往往比成年人的恶意来的直接得多。
陆丞宸深呼吸,连喘气都在发颤。
“只能说无知者害死人吧。”陈悦叹了口气,“本来单独的听障和缄默症只要及时干预治疗都还算是比较好处理。可两个叠加起来就……唉,还好晏宁从小就很坚强,也聪明,他是我们这里社会化恢复最好,最不让人操心的小孩了。”
陆丞宸心里乱成一团,太阳穴突突地跳,不知是气的还是难受过头了。
他揉揉眉心,询问。
“这家亲戚对他好不好?”
“我们回访过,也跟他本人以及邻居打听了,确实还是可以的,不算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