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那块沉香还是被图渊拍了下来。他物欲很低,平常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能给图南花钱,他求之不得。
拍卖结束,外面忽然下了很大一场雨。
图渊让司机将车开到老街,撑着伞下车去小巷里给图南买云吞。
滂沱大雨砸得伞面闷然作响,图渊低头,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钞票,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身着黑色西装,撑着伞的青年偏头,身后的中年男人有些面熟,应该是宴会上碰面过。
中年男人做了个自我介绍,说宴会上远远见过一面,殷勤道:“我一开始就觉得图总监年少有为……”
他说图渊如今已然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图家对他还是跟从前一样,让他做些打杂的活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将他当司机保镖一样使唤。
哪个年轻气盛的功臣听了能够不为所动,哪怕面上没什么反响,心里也该生出些不满。
撑着伞的青年忽然露出个笑,对他道:“你觉得我是图家的一条狗?”
中年男人点头,似乎为他打抱不平,“……图家可不就是挟恩图报吗?”
见图渊不说话,中年男人语气夸张起来,说图家半点人情味都没有,他这样优秀的人才还要看图家的脸色,在图家真的屈才了。
中年男人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机密,“我们集团也拿了块新岛,只要你来,项目总负责人的位置给您,不用看任何人脸色。新项目也能给你分红。我们给你开到这个数……”
他比出一个手势,那是一个足以令绝大部分年轻人倒吸冷气的数字。
图渊接过小摊打包好的云吞:“不好意思。”
他抬头,英挺俊美的面容带着不似作伪的愉悦,“我还就要当图家的狗。”
中年男人一怔。
撑着伞的青年掸了掸衣角溅起的水珠,微笑道:“滚吧,趁着我这条狗现在看你还算顺
眼——”
那些话,对旁人来说是挑拨离间,对图渊来说,那可是赞誉。
多听几句,心情都变得好起来了。
——
“怎么去那么久?”
车后座披着毯子的图南偏头,空蒙蒙的眸子望着半空。
图渊说排队的人多了些,耽误了点时间。
司机在前头憨厚一笑,“小渊哥,这些小事让我们去跑腿就行了,哪能麻烦您……”
车后座的青年身着剪裁得体、料子考究的黑色西服,质感一看就价格不菲,周身气度也从容不迫,却做着拉车门撑伞跑腿的活。
图南点点头,说司机说得对。
图渊眼里的笑意淡了些,没说话,好久才道:“没什么要紧的,已经习惯了。”
图南看不到图渊变化的神色,也没把这段对话放在心上,稍稍向后仰,披着毯子闭目养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