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眠玉不明所以,下意识凑
过去看他的剑,
“你忽然擦剑做什么?”
少年语气平淡:“我三岁习武,
五岁会拳术,七岁能舞剑,十一岁会杀人。”
李眠玉:“……”她恍惚默然半晌,再开口时有些磕磕绊绊的,“那你、那你还挺厉害的。”
燕寔没吭声,但有默认的意思。
恍惚中,李眠玉满脑子燕寔十一岁就杀人,一下安静了下来,忘记了崔云祈一二三事迹。
静了会儿后她便觉得困了,揉了揉还包着一点泪的眼睛,她想喊燕寔躺下时,余光一闪,看到他腰间别着的棍子,立刻好奇低头去看。
待看清那棍子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截木头时,她嘟哝声:“不就是一根普通的棍子,还不让我碰。”
燕寔低头,夜色下他的脸看不清楚,只看到他伸手从腰间拔出棍子递给李眠玉,“这个棍子可以碰。”
李眠玉没听出什么话外音,只一听燕寔又让她碰了,上回的不高兴一下子彻底没了,嘴角有些忍不住翘起,却十分矜傲道:“你不是不让我碰吗?我才不碰。”
燕寔将棍子又往她手里递,少年声音低低的:“这个可以碰。”
李眠玉又假意推拒了一番,心中高兴却一边还要故作勉强,强调再三:“是你求着我碰的。”
燕寔点头。
李眠玉这才接过那根短棍,纤细柔白的手指在上面摸了又摸,也没摸出什么门道来,便将棍子丢回他怀里,“睡时再不能放腰上了,硌得慌。”
燕寔没做声,但在李眠玉视线里将棍子放到了一边。
李眠玉舒心了,拍拍身侧,意思让燕寔先躺下来。
燕寔照做,胳膊自然地如之前一般横放着,李眠玉便躺了下来,枕在了燕寔肩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如今李眠玉在野外也能很快睡熟过去,呼吸渐渐绵长,山林里的虫鸣蛙叫全当听不到。
燕寔垂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安然的睡姿。
他很快收回视线,看向帐外的夜空,凝神听了会儿周围流民的动静,才缓缓闭上眼。
--
翌日,李眠玉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燕寔的身影了,她不满地瘪了下嘴,自从那日被她摸到棍子,他总早早就起来,弄得她也总很快醒来。
从帐篷里出来时,她看到燕寔与朱大城正将马往板车上套。
板车是朱大城与陈绣娥的。
李眠玉没有立即凑过去看,而是去了溪水边,先用燕寔泡过的柳树枝熟练地细细洁了牙,漱了口,再是掬水洗脸,收拾了一番自己才是站起来。
回身时,就见燕寔已经过来到她身后,她自然地抽掉发带,放下一头浓黑的长发,再是背过身去。
燕寔站在她背后,挡去了四周窥视的流民视线,五指抓起她如缎的乌发,以手指梳了梳,才是束起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