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书笑了,看向裴士林说:“如果是今天早上,一千两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帮帮你们裴家,但现在不行,你们裴家不能既要利用我,又要欺负我啊。”
她眼神变得冰冷,语气尖酸刻薄:“你娘今天砸了我屋里人的东西,不就是想给我立威吗?怎么?砸东西的时候忘了还有求我的时候呢?”
李慧仙自然知道她在气什么,马上就道歉:“娘给你赔不是,是娘糊涂,一时气急昏了头砸了那些饭菜,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莲香嬷嬷也过来跪下道歉,说都是她的主意。
为了救儿子真能屈能伸。
“东西都砸了,道歉有什么用?”谢玉书不吃她这套,直接说:“要我消气很简单,你砸了我的院子,我就要砸回来。”
李慧仙呆住了,这天下哪有儿媳敢这般的!
可谢玉书扇子往桌上一撂,不容商量的说:“你们看着办。”
“谢玉书你还知不知道天纲伦常!”裴士林怒道。
李慧仙一想起小儿子那套带血的衣服就五内俱焚,拉住裴士林,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砸!让她砸!只要她肯去救士滨!”
谢玉书一点也不跟他们客气,带上所有随从、丫鬟,直奔李慧仙的院子。
赵峰端了一把椅子,扶她坐下。
谢玉书指着李慧仙的几间屋说:“金叶、银芽扶着喜枝嬷嬷进去砸。”
“是夫人!”银芽挺直了腰板,和金叶扶着喜枝嬷嬷冲进去,第一个动手砸了桌子上的茶杯、香炉。
喜枝吓得心咚咚跳,她回过头看见院子里端坐着的谢玉书,裴家母子哭着怒着,但谢玉书依旧安稳地坐在那里,望着她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放手砸。
突然之间,喜枝泪如雨下,从前谨小慎微的玉书小姐好像变了个人,变得谁也不能欺负她了!
屋子里叮铃哐啷的一阵响,就像砸在李慧仙的心上脸上,她却只敢哭不敢骂出口,要先救士滨,救了士滨她一定要把谢玉书磋磨到死!
“闹够了吗谢玉书?”裴士林疲惫至极,望着夜色中的谢玉书快要认不出她了,这还是那个温顺羞怯的谢玉书吗?从前的谢玉书连一句过分的话也不敢说,可如今的谢玉书尖酸刻薄、睚眦必报、搅得裴府鸡犬不宁。
“如今你满意了吗?”裴士林只想快点解决士滨的事,休了她:“可以救我弟弟了吗?”
谢玉书看着气喘吁吁走出来的喜枝她们,起身说:“一千两银票准备好了吗?”
李慧仙哭着哭着就懵了,怎么砸了她的院子还要钱?!昨天一千两,今天又是一千两!伯爵府就要被掏空了!
裴士林却笑了,惨白的脸挂着虚弱的笑容对谢玉书说:“谢玉书,我真的看走眼小瞧了你,不是你高嫁我裴府,是我裴府庙小供不下你这尊佛。”
“我没收两千两已是宅心仁厚了,要懂得感恩。”谢玉书像个十足的反派,“以后别再惹恼了我。”落完话带着她的人,回她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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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子,银芽就瞪大了眼:“天啊,全吃完了?”
就砸个东西的功夫,一桌子菜被小刀吃得干干净净,他人也不在屋子里了。
谢玉书不管他,吩咐金叶把下午买来的新衣服拿出来,她要换。
“穿道袍吗?”金叶虽然狐疑,也乖乖听话地去拿了出来,服侍谢玉书换上。
这是一套青色的道袍,并非只有道观中人才穿,不少人也做常服穿。
喜枝替谢玉书梳了个道姑发髻,簪上碧玉簪已瞧见她对镜化好了妆容,这次连口脂也没涂。
明明瞧着淡眉淡眼像是没上妆,可小姐的样貌和方才又明显不同了,变得更像嘉宁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