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醒来,雷霆必先倾泻于张飙。待张飙及其党羽伏诛之时。。。。。”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期待:“就是允熥姐弟忧惧成疾、思念亡母过度而不幸病逝的最好时机。”
“到那时,谁还会在意两个与逆贼有染、又恰巧病亡的可怜虫呢?所有线索,都会随着张飙的覆灭而彻底斩断,干干净净。”
她看着朱允炆,一字一句地道:
“炆儿,记住。”
“真正的杀招,不在于你挥刀多快,而在于你如何让对手自己走到刀口下,还要让所有人觉得,那是他咎由自取。”
“允熥姐弟的希望,就是刺向他们自己心脏最利的刃。张飙的‘光芒’,就是焚尽他们最后生路的业火!”
朱允炆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和那丝因即将铲除隐患而产生的病态兴奋。
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朱允熥姐弟在绝望中凋零,看到了张飙在‘光芒’中化为灰烬。
而他,将踏着这些咎由自取的尸骨,走向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
另一边。
承天门附近的官宿内,灯火通明。
张飙与那群底层京官推杯换盏,一盆油光锃亮、颤颤巍巍、香气扑鼻的猪头肉摆在中间,吃得不亦乐乎,仿佛这真是他们的断头饭。
“张御史?”
孙贵舔了舔油乎乎的手指,又小心翼翼地把怀里那盏凉透了的夜壶灯往外挪了挪,生怕沾上油腥:
“咱们吃完这顿,明日真要去户部讨薪吗?要不要回家换件干净的衣服?”
他觉得自己这身官袍有点味儿,怕进了户部被那群户部同僚嫌弃。
“换个屁!”
张飙啃完最后一块脆骨,把骨头往桌上一扔,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都穷成这逼样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嘛?!懂不懂什么叫反差?咱们越是穷,越显得他们不是人!懂?”
“懂了懂了。”
众底层京官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李墨试图引经据典缓和气氛:“孟子曰,舍生而取义者也,吾等今日。。。。。”
话没说完,就被劣酒呛得咳嗽连连,那点悲壮气氛全咳没了。
张飙懒得理这群怂货,感觉膀胱压力有点大,旋即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拍着肚子道:
“你们继续,老子去放个水,回来咱们研究一下,怎么死谏比较有创意,且一定能死成。”
话音落下,他便趿拉着破鞋,一步三晃地绕到后巷那臭气熏天的茅厕边,也懒得进去,找了个相对顺眼的墙角,就准备开闸放水。